九江市城建办是个油水相当丰厚的地方。谁若想动点土。砌点砖都要经过这个部门。除了计划筹划监督办之外。城建方面他们还真的不把谁放在眼里。
而城建办主任江洪斌也是出了名的厉害人物。非但手腕八面玲珑。而且还有个了不得的靠山。当真是个黑白通吃的角色。
不过。此刻这位江主任正面色萎靡的躬身在另外一名老人面前。满脸惶恐不停地用手绢擦着额头脖颈冒出來的冷汗。
“干爹。这事我真的不知情。这不是。刚得到消息就到您这边來了。”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老人沒有看他。只是用手轻轻的擦拭着手中一尊精美的工艺品。他的动作一丝不苟中透着小心翼翼。生怕动作用得大了。就损坏了这件物事。
江洪斌见老人不说话。只有尴尬的站在那里。他來到这里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老人一句话都沒有说。只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艺术品上。
水上皇宫被砸。这在江洪斌的脑袋中怎么也转不过弯來。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捋老虎的胡须。军方和地方上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就來了几车大头兵把水上皇宫给军管了。
气氛异常的怪异。就算是这房间内打开了一扇窗。也让江洪斌有些喘不过气來。
“铃。”尖锐清脆的电话铃响了起來。江洪斌打了一个哆嗦。刚想走上去帮老人把电话拿起來。却看到老人一把将工艺品放到桌子上。抢先一步把电话筒放在耳朵边上。
电话内传來焦急的声音。还有嘈杂的呼喊声。老人面色不动的说道:“好的。我明白了。恩。好。好。就这样。”
简短的交谈完毕。老人手腕凝重的将电话重重的拍在了话机上面。
“干爹。怎么回事。是谁这么大胆。”江洪斌马上向前凑了几步。急声询问。再怎么说。除了水上皇宫的经理。真正管事的就是他。如今出了问題。又跑到老人这里來求助。自然是满心的火气。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抬起头。盯着江洪斌老半天时间。不说一语。但那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冷血和残忍让江洪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直的冲上了脑门。
“唉。”省人大代表洪文辉深深的叹了口气。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根烟。江洪斌连忙抢上前。帮洪文辉把烟点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洪文辉憋了一会儿。才在口鼻中将烟雾喷了出來。这种沉重的表现江洪斌很少看到。刚想表一下孝心。让干爹不要太过于发愁。就听到洪文辉慢悠悠的问道:“洪斌啊。自从你认了我当干爹。这十多年你过得怎么样啊。”
江洪斌连忙点头道:“干爹。这些年您对我照顾有加。从一个小县城管档案的小职员提升到现在这个地位。我对您是感激不尽啊。”
洪文辉哦了一声。又深深地吸了两口烟。随后夹着烟在面前的烟灰缸上轻轻弹了几下。他一边弹。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感激不尽。这些年你也捞了不少吧。今天干爹有点困难想让你帮帮忙。你有什么说法。”
江洪斌心里咯噔一下。能让这老人碰到难題。这要需要多大的背景多大的能量啊。他知道自己脸上现在的表情肯定难看的要死。声音颤抖的问道:“不知道……不知道干爹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最后几个字。他是拼了命吐出來的。到了洪文辉这个地位。若想给他难題出。最低级别也要是省里的实权人物。洪文辉让他帮忙。不用问。肯定是顶罪背黑锅。若是沒有这种认识。他江洪斌也不可能短短的十多年就从一个普通县城科室一般人员便成炙手可热的城建办主任。
洪文辉深深的看了江洪斌一眼。叹了口气。安慰道:“今天这事啊。还真是赶巧了。人家军区过來砸你水上皇宫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你那个经理。眼睛都长到屁股上去了。”他说话已经开始粗俗起來。可见内心正压抑着相当狂暴的怒气:“我都说了多少遍。要小心要谨慎。千万不要在这段时间给我惹事。这下好了。正好撞在最不该撞的枪眼上了。”
江洪斌吞了一口口水。不敢相信地问道:“那个什么秦主任。是协查组的。”
洪文辉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那几个局里的什么科长副科长的。竟敢瞒着我私自跟协查组接触。等过了这些日子。我把他们一个个都送进局子里面去。”
江洪斌打了个哆嗦。头垂得更低了。
洪文辉说完这话。也觉得有些怒气上火。把自己的心思透露了出來。便伸出右手虚压了几下。说道:“洪斌啊。坐下说。”
江洪斌心惊肉跳的顺从坐下。全然沒有了前几天的狂态。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已经充满了心头。
洪文辉是久经起伏的老狐狸。从江洪斌的表情上看出他内心剧烈的矛盾。他可是洪文辉的亲信。背黑锅这事还非要他去办不可。但若是在关键时刻反了水。洪文辉这条老船也要沉。故此。洪文辉拿出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是非常难为你。不过话又说回來。这些年你也肥了不少。两个孩子现在都在国外。花销不小吧。你妻子在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