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伸手拍拍前面司机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小本师傅。麻烦你在路边停一下。病刚好。胸口有些发闷。”
吴菊关切的看了秦牧一眼。就看到秦牧清澈的眼睛向她使了个小眼神。心里就明白过來。果然是关心则乱。秦牧为了设计这次大计划。前前后后考虑了很多。就连生病晕倒也是特殊情况下的灵机一动。当真是关心则乱。吴菊知道。秦牧胸闷只是一个借口。恐怕是趁着这个机会跟刘功成摊牌。
黑色的普桑车缓缓的停在了路边。秦牧咳嗽一声。推开车门下去了。刘功成看了一眼吴菊。见她并沒有推车门的动作。微微点点头。也推门下去了。
看到两人顺着国道慢慢的向前走。吴菊笑着让小本在他们身后五米多的距离外跟着。
秦牧单手插在裤兜里面。看着国道旁边正泛着绿芽的庄稼。轻声说道:“庄稼又绿了。这一年希望是个丰收年。”
刘功成点点头符合了一声。这种地位的易位并沒有让他感觉到不适。秦牧说话带着一份大气。再也不是西平县那个局限一隅的小主任。一张嘴就带着一份大局观。从春看秋。这是一个人思路的开阔度。
秦牧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道:“纵然礼县百般好。也比不上西平县的一山一水。到底是自己的根啊。”
秦牧的话中含着非常深的意味。刘功成像个下属一般自己琢磨着。心头灵光一现。秦牧发家就是在西平县。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都在为西平县谋福利。要说秦牧的根子在别处。怎么会如此刻意的经营西平县的经济。为了三星企业投资的事情。竟然跟省委叫板。最终沒有把韩国风旅游区放在省城。要知道那边的风景可是比西平县优美多了。
秦牧究竟是怎么想的。刘功成好像摸到了一丝韵味。
此时。秦牧的手已经从裤兜抽了出來。掏出烟递给刘功成。沒有带着底气的倨傲。也沒有下属的谄媚。就好像同辈之人论交一样。轻松的弹了一棵烟给刘功成。刘功成看出秦墓的态度。便收起曲意结交的念头。也不矫情的接过來。
两人谁也沒给谁点烟。分别掏出打火机点上。秦牧吐了一口烟雾。低声说道:“刘书记。你说咱们当官的。到底图的什么呢。”
一句话。把刘功成问住了。图名、图利、图高高在上、图勤劳为民。一般情况下。很多人都会选择图勤劳为民。这是官面的用语。却不敢马虎的。此刻秦牧摆出一副交心的样子。刘功成却犹豫了。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停住了脚步。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远处的青青麦田。
秦牧微笑了一下。如果这个问題让他回答。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为民。不带有任何一点的矫情。但刘功成不同。他根基浅。又有老婆孩子照顾。自然做事谨慎许多。如今二人的交心谈话。他自然不会官态十足。表现得多么刚正。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是包拯。斩包勉的时候不也是跪在自己嫂嫂面前了么。人情面子。并不是官场之人就要摒弃的东西。而是看看。在大义面前。是否可以把得住关。
刘功成的目光也变得深幽起來。一支烟抽完。他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十多年的历练。心境变了许多。觉得只要能够在现在的基础上再进一步。不要犯错误。能给老婆孩子一个安定的家。就挺知足了。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胸无大志。”
这番话下來。刘功成是彻底的向秦牧靠拢了。沒有任何一个官员。喜欢别人窥探到自己的内心。秦牧也不例外。听了刘功成的话。秦牧将烟头扔在地上轻轻的踩灭。这才动情的说道:“我相信。一个恋家的男人。绝对是一个好男人。”说完。秦牧向着后面的黑色普桑车斜了一眼。吴菊在车内绽放出甜美的笑靥。
刘功成叹了口气。秦牧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刘功成现在已经属于了秦牧一派。虽然不知道后景如何。但是至少。秦牧这个摸不到底细的年轻人。让刘功成忐忑的心思稍稍放了下來。
在刘功成低头看向自己脚尖的时候。秦牧长长的吁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西平县很美。还有很多我们沒有发掘出來的资源。可惜。我就要走了。”
刘功成一震。不敢相信的问道:“怎么。”
秦牧自嘲的摇摇头说道:“有你和吴县长坐镇西平县。我可就是一个多余人咯。”话里话外透着一丝惆怅。这次的动作太大了一些。秦老爷子肯定不会让秦牧留在这块是非之地。所以秦牧还急于找个能够管理好西平县。把握西平县发展方向的人。既然刘功成已经向着秦牧靠拢。秦牧也要表个姿态。來安定刘功成的心。
果然。秦牧的话一说完。刘功成的表情上就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秦牧给刘功成的压力有些大。尤其是在风雨飘摇的西平县。
“西平县。还是该稳字当头啊。”秦牧叹了口气。伸手招呼普桑车开过來。他和刘功成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共识。却沒有那个闲心再站在国道上吃风了。
刘功成这次却和吴菊换了一个位置。他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上。这也是一个态度。也是让秦牧安心的态度。秦牧明白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