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东在还是雇佣兵的时候,曾获得过比努老人的帮助,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组织里面一名寂寂无名的新手,但他不甘于现状,最终靠着实力和那股不要命的冲劲儿在组织里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刘志峰将自己此行的目的一五一十的告诉陈卫东,这样可以减少陈卫东的猜疑,毕竟二人现在并不是同类人。
漆黑的屋子里,比努老人坐在门口抽着旱烟,浓浓的烟雾被微凉的清风吹到屋子里,使得屋子里看起来气氛十分压抑紧张。
陈卫东看着门外的比努老人,又转视看着那些刚刚从死亡边缘回来,天真无邪的孩童,他们阳光灿烂的笑容下,仿佛笼罩着一团挥之不去的雾霾。
“这是酬金。”刘志峰将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放在斑驳颓废的木桌上,这张如同这些人一样,经过战争的动荡而年久失修,已经失去了承载能力,只要稍微用点力,它就有散架的可能。
“好吧。”陈卫东思考一下,决定接下这桩生意。
这完全出乎刘志峰的预料,他之前设想陈卫东或许会拒绝这次合作,毕竟他非常了解陈卫东,一个冰冷孤傲,视金钱而不屑的人,但看到门外那些孩子和已经年迈而憔悴的比努老人后,刘志峰似乎明白了什么。
“需要什么资料吗,或者是帮助之类的。”
刘志峰多么希望他会说“会”,因为在他的心里,眼前这个昔日的战友已经不像当年那么善于交际,变得沉默寡言,此刻在他身上,刘志峰感受不到战友重聚后的那种慷慨激昂,反而是多了一丝泯灭无情的气息,这让刘志峰非常难过。
“不用。”
陈卫东简单的两个字,彻底击碎了刘志峰满怀的期待,他拍了拍陈卫东的肩膀,咬着嘴唇犹豫片刻,而后叹道:“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记得找我,因为我们是兄弟。”
陈卫东望着放在一旁的狙击枪,他不敢看刘志峰离去的背影,这样会让他想起曾经的往事。
陈卫东感到一阵鼻酸,将钢铁一般的拳头挥打在身侧的水泥墙上,他试图用疼痛来麻痹自己,不让自己掉出懦弱的眼泪,受到震动,楼顶落下细碎的小石子和无数的灰尘,将他本就乌黑的头发染成了土灰色。
“卫东?”一个无力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陈卫东饱含泪花的眼眶突然闪现出一丝光明。
他朝这个声音飞来的地方扫了一眼,一个年轻貌美,穿着花色长裙的女生站在他面前。
“妮兰!”看着这个被他称做“妮兰”的女生烂漫纯真的微笑,陈卫东久久不能释怀。
“你不要压抑最初的梦想,你要做回做真实的自己。”妮兰理了理他凌乱的鬓角,她的动作很娴熟,很温柔,仿佛曾经这样的动作不知做了多少回。
“真的可以吗?”陈卫东问道。
“嗯!”妮兰嘟着嘴掉点头道:“这世上没有卫东做不到的事情,别人都叫你死神,但你并不残忍,你是个好人,好人就应该做好事,尽管不被人理解。”
“妮兰,谢谢你。”陈卫东语气低沉道,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无光,脸色也愈加的难堪,整个人就像昏迷了一般。
“卫东?卫东?”他的耳畔再次响起呼唤的声音,但不是妮兰,而是比努老人。
陈卫东重新提起精神来,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身影,之前妮兰所站的位置此刻变成了比努老人。
“你又看到妮兰了?”比努老人猜测道。
“恩,刚才她跟我说了很多。”陈卫东毫不隐瞒道。
“这证明你应该去完成你的使命,不要被过去所牵制。”比努老人语重心长道。
陈卫东看了看鲜血直流的拳头,痛楚似乎让他找回了在特种部队时的记忆,那种记忆刻骨铭心,虽然已经不曾经历,却让人难以忘怀。
陈卫东将被闲置一旁的XM109重新拿在手中,此时的他感觉到来自这把枪身上的热度,因为此前恩他所握的枪都是冰冷的,只有子弹从枪管划过的那一瞬间有一丝残蕴,所以他这一刻感受到的非常强烈。
“去吧孩子,让责任释放你的天性。”比努老人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望着夺门而出的陈卫东,由衷的说道。
炎热充斥着尼德尔地区,漫漫黄沙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但这种金光并不像黄金那么诱惑人,反而令人恐惧,带有浓郁的死亡气息。
陈卫东背着那把被沙漠迷彩包裹住的XM109狙击步枪,孤独的沙漠里,只有这把枪是他唯一可以托付生命的战友。
他翻越了五座高耸的沙丘,趟过一条已经枯涸千年的古老河床,当他再一次站到如龙脊般蜿蜒曲折,茫茫无尽的沙丘上之后,他来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他的视线前方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一面该国现任政权的国旗在在一个小山坡上迎风飞扬,两个穿着本民族服饰的老百姓正在旗帜下的坐膝长谈,他们的旁边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持枪者,他们来回走动,四处张望,看起来像是由百姓组成的民兵。
小山坡的后面,一个简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