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工作忙，我也没通知她......”
“历叔，您的身体都这样了，怎么还不通知她啊，我给她打电话！”蒋雅南说道。
“别啊，你来看我，我就很感激了，我生病的事，是你爸告诉你的吧。还是老蒋有福气。”历老头说道，“人老了，总要生病的，我一辈子活的很精彩，够本了。”
“这油画......”杨慕刚吐出了三个字，就被蒋雅南打断了，“你闭嘴。”
她白了杨慕一眼，“知道吗？历叔画油画已经超过三十年了，带了一批批的学生...”
“小伙子，喜欢油画吗？”老头看着杨慕，乐了起来。
“嗯，很美，是写实油画呢，我不太懂，但是从最基础的构图、透视，素描关系，色彩关系，这画简直就是艺术品了。这画上的树突出于画面的立体纹理产生的美感，是运笔过程中产生的颜料厚薄堆积，画者有着狂放洒脱的笔触、凝重有力的色彩起伏，虽然只是画的田园，却有震撼人心的力量。”杨慕看着画面说道。“肌理之美已经炉火纯青。就是色层......技法不太好，色阶不丰富，没能反复罩染......”
“杨慕！你少充大尾巴狼，什么堆积，你懂什么叫笔触？什么叫色层！”蒋雅南快爆了。
“小伙子！”历老头的眼睛猛地发亮，“你说的太对了，我的色层就是一直不太好！所以一辈子都没画出心里的感觉！”
蒋雅南顿时满头黑线，这个浆糊还真蒙对了。
“雅南，你知道吗？多少人能说出我画的缺点吗？又有几个学生敢说呢？你的眼光不错。小伙子真不错！”历老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杨慕，“你认为该用什么颜色呢？”
“黑色、红色，还有黄色，在这里，这里。”杨慕指了指，“要是能画出层次，更好！”
历老头皱了一下眉毛，开始盯着自己的画沉默不语。
“我是个门外汉。”杨慕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的不对，您别往心里去。”
“说的对，你就是说起来天下无敌，做起来无能为力。”蒋雅南哼了一声。
“你有烟吗？”历老头冲着杨慕问道。
“历叔！不是让你不抽了吗？”
看着杨慕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烟盒，历老头也不介意，杨慕站起，将病房的窗户打开。
“我历承嗣画了一辈子油画，总算有一个人说进了我的心里。是我一直太局限了。为什么要一直追求完美呢？”老头看着杨慕，“你这个小伙子，很好，很好。”
“他一直都爱胡说八道，您别理他。”蒋雅南说着，但是眉眼看着杨慕，隐隐有了笑意。
杨慕生来第一次，得到了夸赞。
病房的晚餐时间已经开始，几个人吃着晚饭，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甚欢，完全忽略了楼外的夜色。
在内科楼下，杨梦和翟涛站在门口，杨梦抬头瞅了一眼满是玻璃的高层内科楼，“楚江王历承嗣，你活不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