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间石窟里,一个单薄的身影,独影凄凉。
眼角的湿润还没有擦去,少年有些呆滞地看着落在地上的玄冥指卷轴。
这洞中,凭空又添了几分凄清。
陆小乖忽然害怕起来,一种他自己也说不出的害怕,他心里祈祷,武技堂中的玄冥指只要不是那位师兄带回来的才好。他抬眼扫视了一圈周遭,有些难以言说的痛,一挥手将“痴”琴取了出来,摆在前方。
他有着无数的话语想要倾诉,这些委屈与哀伤却只能告诉琴……
少年缓缓地将古琴宽头朝右,窄头朝左摆正,双手慢慢置于琴上,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手指在琴弦上一拨、一撮,或吟、或绰,时而注、时而撞,间或退复、掐起,一曲《秋风辞》缓缓流淌而出。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
一个个音符仿佛就是一片片落叶,落叶在风中残卷着缓缓飘荡,叶子上居住着一个个秋天。一个个秋天装载着少年记忆的过往,轻易地牵动他的回忆。
听着耳边忧伤的旋律,陆小乖不禁黯然神伤,曾经的点点滴滴在脑子里千回百转,萦绕在他的每一缕惆怅中。一个个被遗忘的故事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发生着。
他心里不平静,因此弹奏出来的曲子也是填满了哀肠。在他的心境感染下,琴声愈发凄清动情,闻之催人泪下,便是欢喜佛陀、开心罗汉听来怕也难以压抑心中怅然吧。
一曲琴终,整个石窟里回音绕避,久久不绝。
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悲凉来。
……
沉静半晌,陆小乖精神一振,状若疯狂,仰天大声嘶吼道:“天要迫我,我就踏天而上;地要阻我,我便践碎山河。”
任你阴谋千万种,我自已岿然不动!这世事从来如此,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什么样的阴谋也不过是笑话罢了!当然,也只有自己的实力达到了那个层次,才有资格说那个话。
收拾了下心情,他开始盘坐调息。此地虽说有些凶煞可怖,难得的是清净无人扰,倒也是一处修行的好去处。将全身念力、灵力都是调整到了最佳状态,陆小乖双眼乍然睁开。看着静静摆放在眼前的古瑶琴,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意念一转,脑海中关于瑶琴的知识汹涌而来。
他先前虽然已初步掌握弹奏琴曲《清溪》的方法,但一来时间紧凑,没多少时间作更多的了解;二来那会他也没有那个心境去好好修炼。此刻甫一发现这琴中学问,惊讶的嘴巴都是张的大大的。
琴,乃圣人之器,千年琴艺,传承而下,有了无数传说。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孔圣人受困于陈蔡,操琴弦歌之声不绝;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
昔伏羲作琴,依凤身形而制成,其全身与凤身相应,有头、颈、肩、腰、尾、足。琴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别象征天地,暗合乾坤之道。
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后来文王囚于羑里,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为文弦;武王伐纣,加弦一根,是为武弦。合称文武七弦琴。
琴漆有断纹,如梅花断、冰裂断、龟纹等等不一而足。有断纹的琴,琴音透澈、外表美观,六指琴魔传给陆小乖的这把“痴琴”其上便有着极为雅致的梅花断,煞是好看。
琴为心声,弹琴亦须沉心其中,陆小乖虽然算是初学,但一下子就对这琴修愈发感到兴趣,孜孜不倦,醉心其中。
陆小乖按照记忆中六指琴魔传授给他的指法,以及灵力的灌注方式,按着自己的心意缓缓弹奏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弹奏些什么曲子,只是兴之所至,心中所想,从手指上随意抒发而出。
那一拨、一撮,完全勾动着陆小乖内心深处的思绪,越是将身心都是沉浸在了这琴中,陆小乖对这古瑶琴的感悟愈发深刻,所受到的影响也愈加强烈。
“那是什么?”
他脑海中忽然隐约记起那么一个沉沉夜晚,天穹上月冷昏黄,有一把剑、一个老人,那老人是谁?他拼命地想着,琴音陡然一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一团蒙蒙雾气遮掩了下来,便什么也看不见、记不清了。
“父亲,母亲。”
未央村里,陆小乖坐在饭桌前,坐在一旁的母亲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肉,脸上欣喜交加,却是忍不住有些激动落泪:“小乖,你跟着师兄去了未央宫要好好听师傅的话,千万……千万不要像在家里一样淘气。”
“你这婆娘哭个甚么,孩子能上未央去修炼,那是他的福气。”父亲看了一眼母亲,转过头看向自己:“小乖,去了未央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成材!家里有爹呢,你不用担心。”
陆小乖琴音中又是添上了一缕黯然。
“不要!”
一座坟地里。阴风阵阵,烟雾缭绕,镇日无光,深黑色的墓土堆起一座座坟头。一个女子睁大着眼,看着眼前的一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