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小时,有两个警察从审讯室出来,看了看我们,说:“请跟我们来。”
进了审讯室首先看到的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玻璃做成的墙,让我们清晰地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头发蓬松长着三角眼的男人。
他坐在审讯椅上,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那是一种嗜血的光芒。
警察示意我们在外面看监控,束文安在秘书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坐下,束文安紧随其后站在一边,父子两个死死盯着监控,像盯着自己的猎物。
骆安歌搂着我站在一边,我仰起头看他,发现他并没有看监控,而是看着里面的男人。
里面负责审讯的额警察拿出两张照片给嫌疑人看,通过监控画面可以看到,警察问:“你们绑架的,是这个小女孩吗?”
嫌疑人看了两眼,嘿嘿笑起来:“就是就是,就是她。”
警察接下来问:“你们为什么要绑架她?”
嫌疑人笑得有点阴森恐怖:“为了钱啊,还能为什么?”
警察继续问:“能说的清楚一点吗,什么钱?”
嫌疑人倒也爽快:“有人给了我们一千万,要我们绑架那孩子。其实人家给我们的人物是母女一起绑架的,但是那天不凑巧,接孩子的是保姆,所以我们只能先绑架孩子。”
警察又举起照片给他看,要他确认绑架的真是照片上的人,然后问:“说一说你们的作案经过。”
“我们开了一辆外地牌照的面包车,等在学校门口。放学的时候一个人去引开保姆,我就走到孩子身边,说要带她去找爸爸。她很傻很好骗,牵起我的手就跟我走,到了车上我用手帕一捂,她就晕过去了。我们把她带到约定的地点,等着雇佣我们的人送钱来,可是等了两天,那人也没送钱来……还说,还说随我们怎么处置那孩子,还说孩子根本不是他爸爸的亲骨肉,说孩子是野种是私生子,本来就该死……”
他的情绪有一点点激动,警察制止住他:“停住,你先仔细想想,想好了再说。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将作为呈堂证供。”
嫌疑人目光有几秒钟的涣散,低下头像是在想什么,蓦地抬起头来问:“警察同志我全部交代的话,政府能不能宽大处理?”
警察敲了敲椅子边缘:“别耍花样,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我们给小女孩的家人打电话,要一个亿的赎金。其实我们没想撕票,我们也没想要那么多钱,我们只想拿到我们应得的一千万。可是那个女人给我打电话,她威胁我,我要是不把孩子杀了,她就告诉警察我们所做的事。明明是她叫我们绑架那孩子,临了她却要我们杀了孩子。”
警察很气愤:“人家叫你杀你就杀,你是不是傻?”
嫌疑人嘿嘿笑起来:“那女人很变态,她居然要求我们轮暴那孩子。轮暴你知道吗,不是猥亵……”
坐在监控器面前的束从轩早已经失去了控制,他一拳打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喊了一声:“禽兽……”
喊完了他就要往里冲,骆安歌及时拽住他:“束从轩,你给我冷静,你这样冲动,没办法帮踏雪报仇。”
束从轩一把甩开骆安歌,一拳又一拳不断打在墙壁上,很快一双手上全是血。
束文安勉强镇定,他抓过监控器前的话筒提醒里面的警察,问一问嫌疑犯那女人是谁。
嫌疑犯并不知道我们坐在监控器前面,他转动着阴森恐怖的三角眼,问:“警察同志,我不敢说,我不敢说……”
警察气愤得一拳打在他脸上:“别给我玩这一套,说不说?”
嫌疑犯的脸立马肿起来,他好像并不害怕,嘿嘿笑起来,大喊:“我就是不说,你们有本事打死我,打死我。”
那个年轻的警察抡起拳头,被做记录的警察叫住。
这时候那嫌疑犯又大喊:“我要见省委书记,我要见省委书记,你们不让我见他,我就打死也不说那女人是谁。”
审讯室里的两个警察商量了一番,一起走了出来。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吃惊,就算嫌疑犯知道踏雪是省委书记的孙女,他也不至于胆大到提出来要见市委书记。
他就不怕被打死吗?
审讯暂停,束文安捂着胸口站起来,突然一个踉跄,要不是骆安歌眼疾手快扶着他,他又得栽倒在地。
许是审讯的警察请示了局领导,很快我就看见我爸跟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我们面前。
两个人跟束文安握手,我爸说:“束书记,情况特殊,您看,是不是……”
束文安想也没想就说:“我进去,我一个人进去。”
我爸立马说:“不行,我们得保证您的安全。”
束文安摆摆手:“都什么时候了,安全算什么,我孙女的事情重要。”
几个人讨论了一番,束文安早等不了了,脱了外套递给秘书,指了指我爸:“你跟我进去。”
他们很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