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前院。
“老爷,夫人请您去修禅院一趟,说是有事找您商量。”留柱对苏震说道。
苏震放下手中的毛笔,道:“又有什么事,不去!”
“夫人说,您若是不去,她就回胡家了……”留柱小心地观察苏震的反应。
苏震将手中的毛笔一扔,站起来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去修禅院!我倒是要看看,胡氏还能如何威胁于我。”
这修禅院是苏府最偏僻的位置,由于许久没有人住,显得破败不堪。苏震甚至闻到了一股霉气,不由得生了几分不忍心,刚开始的怒气反倒没那么盛了。
“妾身见过老爷。”胡氏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仅仅用一根银簪固定住头发。这是修禅院的传统,但凡是到这里就一定是粗茶淡饭,吃穿用度都是最节俭的。
苏震眼睛扫过去,道:“起来吧。”
胡氏连忙让身边的碧蓉给苏震擦好座椅,苏震坐下后,问道:“胡氏,你让人找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
“自从妾身被罚入修禅院,后院的事情一概不管。但是,我没想到我那一双儿女,遭了那么多罪!”胡氏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很迟了,迟到她来不及做反应。
苏震见胡氏还在为此事不依不饶,顿时心里的同情化为乌有,他问道:“你养的好女儿,都学会毒害祖母了,你还想怎样?”
“老爷,怜儿都是被逼的啊!而且,她没想害老夫人,她都准备好了解药……”胡氏白着一张脸,忍不住拼命解释道。
苏震立刻反驳:“胡氏,怜儿下毒,都是你教的吧?为何你连这些细节都知道?”
胡氏也没料到苏震会这样说,她看着苏震,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她缓缓流泪,低声吼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恶意揣测我?苏震,我胡静茹对不起任何人,但也没有对不起你!我知道老夫人是你的亲娘,我怎么会对付她呢!”
苏震素日也知道胡氏的性格,见她话语就知道她没参与苏锦怜下毒的事情。但他的口气仍然不满:“她是我的娘。那烟儿,锦叶她们就不是我的女儿吗?你作为一个主母,怎么连这点容人之心都没有呢?亏你还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女子!”
被苏震这样数落着,胡氏早就习惯。她一直等到对方说话,才好笑地看苏震:“老爷,你何曾正眼看过我呢?苏府几个姨娘,你都是宠爱得不行。唯独我胡慧茹,你哪怕和我说过一句软话吗?”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不懂事。你是正房夫人,还有人把你给比下去吗?!”苏震的脸色有了些不自然,但他还是不愿承认自己从没有喜欢过胡氏。
“如果我不是胡家嫡女,恐怕老爷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吧?”胡氏看苏震的态度,就觉得心灰意冷。
苏震也不知道是触到了什么神经,瞪向胡氏,道:“你开口闭口就是胡家,你真以为我是怕了你胡家吗?”
胡氏也冷笑道:“老爷,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个的。”
“那你是说什么?”苏震道,“没有要紧事,不要再来找我。”
胡氏道:“我只要怜儿回来。”
“绝对不可能!”苏震怒道,“她犯了那么大错,别想回来了。她这样的品行,也别想嫁什么世家子弟,完全是惹事的主!”
“既然苏家容不下她,那我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呢!”胡氏哭道。她在修禅院仅仅待了几日,就出了这么多事情。
苏震冷冷道:“随便你!”
胡氏彻底被苏震无所谓的态度给惹怒,也冷声说道:“这可是老爷自己说的。那妾身就收拾好东西,直接回胡家了。这苏府,恐怕没有我的立锥之地。”
“你要回胡家?”苏震嗤笑,“你是嫁出去的女儿,还想回去?”
“碧蓉,你快去胡家,告诉哥哥,我要回去住一段时间。”胡氏已经不愿意再回答苏震,直接对碧蓉吩咐道。
碧蓉看着胡氏几乎要冒火的表情,只得去了。
“老爷请回吧。”胡氏倔强地转过身去,可转眼间就簌簌流泪。
苏震见胡氏来真的,更是气得不行:“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胡氏眼睁睁地看着苏震拂袖而去,便一个人坐在位子上木然了许久。一直等到碧蓉回来,她才开口:“哥哥怎么说?”
“胡老爷已派了马车在门口,他说夫人若是想回去,胡家的大门永远敞开。但回不回去,还请你自己定夺。”碧蓉将胡老爷的话直接转达。
胡氏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碧蓉一时慌了:“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我就是想哥哥了。碧蓉,我们回胡家吧。”胡氏哭了好一会儿,才好了点,但仍然哽咽着。
“是。”碧蓉扶着胡氏,一步步往外面走。
出了修禅院,苏府又是另一番景致。好巧不巧的,却撞见了苏烟儿。胡氏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哪知道苏烟儿直接掉头就走。
“夫人,这二小姐实在是目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