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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一首应景的歌,然后考虑该怎么唱,对于毕文谦来说,这不难,却需要酝酿。
五分钟,也许,十分钟。毕文谦一使劲儿,一个公主抱将文雯抱起来,却只走到脚踏风琴前便没了力气。
毕竟三年植物人,这身体还太缺乏锻炼啊!
“你啊,”文雯从他手上下来,靠在脚踏风琴边,做了一个鬼脸,“逞能!”
毕文谦强行不理这一茬,坐了下去,准备弹琴。
“文雯,这首歌是唱给你的。我弹琴的事情,连我妈都不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嗯!”文雯重重地点了头,双手拄在脚踏风琴的板子上,手掌捧着腮,红红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毕文谦用力摁下琴键,一声,又一声,成了节奏,那熟悉的伴奏在音乐教室里响了起来。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历史中的人创作这首歌,只花了十五分钟。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心有思念,发乎于情,便是歌谣。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一首歌不能强求圆满一对人,却是一个时刻的真心——至少,历史上是如此。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单单一架脚踏风琴,比不上毕文谦听过的各种乐器相和的伴奏。毕文谦却仿佛从指尖和琴键之间,触摸到了自己当初在川音时,一遍遍弹琴被门房大爷赶出去的那一天。
如果要犯文青病……自己现在是否会像当初那个让自己心碎的人?
毕文谦不知道。
那个曾经让自己喜欢的身影,在琴声中渐渐明朗,然后渐渐消散。
很久都没有提起,始终都没有放下,却隐约被眼前的文雯代替。
终于,认为自己没哭的毕文谦流出了泪。
琴声也嘎然而止。
文雯不知道毕文谦的泪是为谁而流,为何而流。她只知道,自己此刻的泪,和刚才的泪,味道一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