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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他总算想到一个好办法,“请掘开坟茔,查看她母子尸身,臣想一定会有所遗迹。”

宁族默默地望着他,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不要去掘坟了。”

公子养大为诧异,同时觉得失望和委屈。

明明是个上佳的建议。叫他到这儿来,不正是为了替国君和兄长排忧解难吗?

“兄长!”他换了个称呼,恳求道。

“不必了。”宁族轻轻地却坚决地拒绝,“别扰了死者的清静……我想到曲沃去,立即出发。你陪我去吗?”

“兄长!”

“你还当我是兄长,就别再提这件事,当我从未对你说过。你就答我一句,你陪我去吗?”

没有不陪的道理,只要是宁族开口。公子养低下头来,强压住满腹的怒火与疑惑,顺从了兄长的意志,安静地陪着兄长,在曲沃断断续续

地待了快一年的时光。

但是,他一辈子都要这么顺从下去吗?

当年从曲沃终于归返了宫廷的宁族,自始至终没在宫中揭开真相。关于上光生母为谁,宁族是到了西征犬戎的凯旋前夕偶遇孟哲罗后,才

亲口对公子养说出“那孩子可能了解到他的身世”来表明自己的判断。

可公子养当时就看得出宁族心中的结论。

因为宁族首先将上光的住所移到离自己寝殿很近的地方,并且将包括乳母在内的侍奉人等全部更换;紧接着,宣布册封这位君夫人所生的

“嫡子”为世子,并且选定他公子养成为世子的傅父;跟着的好几年里,宁族和仲任没有诞育过孩子,后宫也没有嫔妾受孕的记录。宁族差不

多是专心溺爱着世子上光,连品箫这样的事也要亲自教授,当小小的上光吹出了第一个音符之后,宁族就大为欣喜地让人从府库中拿出一块宝

贵的赤玉,为儿子琢箫。

显然,上光除了自身之外,还代替死者承受了宁族的感情。

同时奇怪地,宁族与君夫人仲任的姻缘,也没有任何崩坏的痕迹。

尽管君夫人数年不生一子,可是宁族依旧用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的尊重和倾慕在爱护着她,而仲任,也回应着丈夫的期望,和丈夫一样疼宠

上光,凡事为上光着想。这对经历了拆散又聚合在一起的夫妻、父母,对从前的变故采取一致的“逝者不问”的态度,只一意要愉悦幸福地过

下去了。十年后,公子服人降生,他们四个人结合成了一个真正完整的家庭。

君侯选择对这样天大一桩阴谋完全包容,是因为不能去得罪仲任身后的天子一系?还是无法忍心惩治结发的夫人?或者说还有其他的理由

?公子养困惑至今。

但在这个晋国公室最高贵的家庭中,两个儿子皆沐浴着父母的慈祥与抚爱,父母也接受着两个儿子的崇敬与孝顺,兄弟之间更是相亲相护

绝无悖逆。所以公子养决定,既然兄长的隐瞒造出的是如此效果,那么他就没理由去吐露一丁点往事来进行破坏,并且还应该消灭掉抱有此心

的人。

不过,世事流转,上光这个愈长愈像昔罗的孩子,同时也继承了其母的聪慧与隐忍,从十四岁起就为晋国辛苦奔波,几次三番在血火里打

滚,险些丧命;到后来又在危难关头继承父业,励精图治兴强晋国;好容易家国平安也娶妻生子了,别有用心的人倒拿出陈年旧事来不断折磨

这即位以来没过上多少天舒坦日子的新君,要逼迫新君把经营日善的社稷拱手交出……

公子养的心很疼。

在上光人生的第一个转捩点,他是个旁观者,还是个知情的旁观者;在上光其后的人生中,游走戎地、西伐犬戎、远行昆仑、东征淮夷、

邹城遭创和镐京自戕乃至长达三年的孤鸿独守……没有一次他不知情,没有一次他不在旁观,也没有一次他能出上半分力气。

他这个傅父,这个对君侯而言仅次于父亲的人,绝对不能再顺从下去了!

想到这里,公子养霍然起身,高声叫着某个心腹家臣的名字。

上来的却是守在院里的武士:“大人,他不在这里。您有什么吩咐么?”

“我早该料到,你们把我的人都治住了!”公子养疾言厉色地训斥,“我也没有吩咐,只是想叫他们去把南院的暖室收拾出来,我现在要

去睡。反正我已经是个老朽,只能每日昏昏!”

武士想了一想:“小司马下令,让大人在本院走动就好。”

公子养大怒:“南院不是本府吗?!我连这也做不到了?”

武士看他脸涨得通红,太阳穴周围青筋暴突,怕惹出他个好歹,毕竟他是有年纪的人:“哎。大人请稍待。”

很快,他被带到南院,径直往暖室走去,气冲冲地将帘子放下:“我睡觉的时候,你们这些猪狗都离远点,别吵我!”

武士口内称是,躬身退出,在院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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