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像话。”临风道,“我不如画个傩具给你戴上,你就老是这么张脸对我,你看好不好?”
上光不语。
临风使出杀手锏,突然从他背后环抱住了他。
上光叹了口气。
“堂堂丈夫,你居然用死来威胁我。”临风很喜欢这样抱着他,温暖而稳实,安定而甜蜜,尤其是耳朵能贴在他的后心,听到那一下下教她着迷的心跳。这代表他真实地在她面前,整个地属于她,这是世上最美妙的音响。
“并非威胁。”上光辩解,温柔中搀杂着伤感,“我是发自肺腑。……你是真的疼怜黑耳?海狮将他当做公子许的替代?这一阵子,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远远多于和我在一起。我很清楚原由。正像死去的季和一样,死去的公子许也成了你抹不去的记忆。他们已经被你的歉疚无限美化,变成两座山沉重地压着你,你自己没察觉吗?”
临风愣住。
上光支着下巴,望着她:“你没想过,季和作为军队的一员,本职是什么?尽管他死于阴谋,和你有关系,可他不是为你死的;而公子许,作为兄弟和臣子,本职又是什么?尽管他也死于阴谋,也和你有关系,可他也不是为你死的。他们是做了自己的选择,从起初就选了要走的路。你可以怀念他们,祭奠他们,但别拿他们折磨自己,因为那会令他们在天之灵也觉得不安。”
“哦。”临风低下头。
“既然,死亡能把一个人那么深刻地印刻在你心中,使你不惜欺骗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那么我若上次死在大漠,便会成为你的永恒,这么想亦算正常。”上光再叹了一口气,目光抛向远方。
临风沉吟片刻:“你恐怕没这个机会。一点都没。”
上光吓一跳,骇异地重新瞧着她。
“我会和你一起死。”临风乐呵呵地,“想得到怀念,找别人去吧!”
上光怔忡半日,睫毛闪了几闪,嘟哝道:“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让周围的人难过后,还对你无可奈何。”
临风笑了,抱得更紧:“周围的人?就是指你吧?”
上光答:“我是当中最惨的那个。”
话说到最后,他自己也笑了。
在上光与临风看来,坐在一条船上应该给无忧创造了很多机会,可是,让他稍稍失望的是,无忧对了忧始终是采取尽量不见的态度。就算不得已在狭窄的走廊碰到,也眼观鼻、鼻观心地礼貌退让在一旁,只是一派君子作风。
这样下去,他们很可能要错肩而过了。
临风建议找无忧谈谈,上光同意。借着快到胡国,同船也是缘分的这个名义,他们邀请了楚国巫女及阿胜、阿杨兄弟两个,在船上办了个小小的宴会。
楚国的巫女们很欢喜,主动唱起歌跳起舞,把个宴席弄得热闹无比。
酒至半酣,上光命人取出一个锦袱,提起要玩游戏助兴。
“是这么漂亮的公子的吩咐,我们乐意照办!”活泼的楚国巫女们唧唧喳喳地赞成。
船夫两兄弟也没意见。
无虞和黑耳因分别被教训了一顿,此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大约是互相安慰。无忧则照例不表态。
于是临风自锦袱内抽出一根红色丝线,笑吟吟地向众人道:“这里面的丝线,有的各自断开,有的却是相连,请大家轮流抽取,都拿到后这锦袱会慢慢拉开,要是抽到相连丝线的一对,无论男女,都要为我们合演歌舞。”
“嘿!这个有趣!”阿杨高声说,“来!来!”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按照座序,上光第一个抽,余者或兴奋或忐忑地也抽在手中。
这时云泽揭去锦袱,众人将丝线朝自己拉,发出喜悦的喧闹和失望的叹息。
上光抽到的是断线,临风与阿杨抽到的是相连的,另外有几名楚国巫女和上光的侍从抽到了相连的。但这些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无忧和了忧“凑巧”抽到了相连丝线。
“跳吧!跳吧!”临风递上孔雀翎毛给无忧与了忧,意味深长地道,“你们是最耀眼,最有缘分的一对哟!”
无忧别扭而迟疑地接过,了忧反而大方,直接拉起无忧,翩翩起舞。两人均为玉人一般,此刻抒袖曳裾,配合格外默契,一时珠光流溢,彩羽飘转,宛若图画,惹起接连不断的叫好。
无疑这次从中午持续到夜深的宴会是成功的。
几乎所有人都醉得人事不省。
“几乎”的例外之一——上光走到窗边看看月亮的高度,扶起临风唤她休息。无忧走过来,低声道:“世子,借一步说话。”
两人到了僻静处,无忧又沉默了。
上光看他无意识地攥着船舷的栏杆,仿佛要把栏杆捏碎一样,足见他正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便静静等候。
“你们回去吧!”无忧最终启口,语调一反常态地强硬,“别去胡国!”
上光镇定地道:“是何缘故?”
无忧反问:“你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