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我不马上杀她。”
“我如何信你?!”上光道。
“不必信我,信这个好了。”夏扯下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小玉盒子,那正是上光临别赠送临风的白玉匣。
上光夺过去攥在掌心,久久抚摩着,不禁怆然。
“看来你不肯认输,想要拖延时间。”他背转身离去,“没用,你注定是要输的,我暂且放过你。好生照顾临风,否则……我无须赘述
……”
当天中午,晋世子搬出馆舍,归返晋人营帐,宿泊朝歌城外。
被夏的疯狂挫了锐气,上光十分沮丧。
和大多数贵族男子寻求的目标不一样,他看重立业,亦看重感情。前者是他的责任,他乐意贡献出精力和智慧;后者是他的慰藉,他认
真地备加呵护。两者在他的心目中占有一般的地位,准确地说,他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他有着这个脾性,加上自伤于至今依然是深宫秘密的生母的际遇,他很坦然地接受了幼年的订婚,并且发誓会忠实于那个偷看他练
箭,还弄破眼角的小女孩,到他真正爱上她时,他越是坚定了誓言。
所以,他在整个躁动的青春岁月里,都过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洁身自好的生活,没有与爱情相遇,也拒绝短暂贪欢。这教很多暗中仰望着
他的灼热目光流露着无尽的钦佩和失望。
可这也是他此番失败的原因。
小易蹑手蹑脚地端了午饭进来,放在案几上:“世子……”
“我不吃。”上光和自己赌气。
“喂,你颓丧到这地步了吗?!”熟悉的声音响在他耳边,一股香风袭来,他一抬头,竟是风尘仆仆的苏显。
时刻保持鲜亮形象的显君在任何地方都风度翩翩,举手投足,无一不是情致。
上光道:“我猜你是要来的。”
“我也猜你能猜到。”苏显嘴巴从不饶人。但这段对话,听起来倒有点两人惺惺相惜的味道了。
上光笑了一笑:“你带了多少士兵?”
“三百。可是抱歉,我不同意强行逼宫。”苏显一口气回答完毕再堵死漏洞。
上光沉默。
苏显看看他:“尽管你心情不愉快,我仍旧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得告诉你。……别寄望于天子来处理卫乱了,我得了太子的密讯,天子…
…西游昆仑去啦……”
“啊。”上光情不自禁地叹息,虽然穆天子向往西游,又有赤德赞化那妖人的劝诱,只是个迟早的问题。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苏显抱了臂:“讲讲你进宫后的经吧。”
上光稍稍犹豫,照直叙述。
苏显听罢,乐而忘形,手舞足蹈地足足笑了一刻。
“你老远至此就为了嘲弄我的话,可以打住了。”上光冷了脸。
“不,不!”苏显一只手捂肚子,一只手使劲摇,“我不笑你,我笑那氏而已!想到那种罪名来诬陷你,真是难为她了!世上哪有能
和人**的木头呢?”
上光并不欣赏这个比喻:“我来到卫国快一个月,添上路途耽误的半月,剩下的没什么工夫供你开心。……天子不在,我惟有跑一趟齐
国。这里交给你。”
“主意打得真快!”苏显道,“天子下达不了讨伐卫乱的命令,诸国之中仅有齐国因当初太公望的功绩享有代天子伐内乱的权力,去那
里求援很正确。你是齐君夫人的亲侄子,随便几句,齐国君便会出师了。”
“谢谢你不懈地讽刺我。卫君生死不明,玉圭落在氏手里,情形暧昧,齐君断乎不肯出师的。”上光注视着他,“此地不容看客,你
要不与我合力,要不请回。”
苏显瞪大眼睛,半晌道:“……木头起火了……有意思。来人,升帐议事!”
夯土声一下一下,单调麻木。
夏一阵憋闷,仿佛那木锤不是在击砸地面,而是在击砸她的心脏。
“你做得好啊,妹妹。”太卜郑赞许地道,“派去鲁国的使者应该快到达了。鲁君收了我们的厚赂,自然会在天子跟前成全我们,他是
极得宠的。我们的任务是僵持下去,预备朔儿的册封典礼,正了朔儿的位置,到那时,哪个能说个不字?”
“我像个*****夏喃喃。
太卜郑抿嘴:“在刀俎和鱼肉间选择,你选了刀俎,这就是条有前没后的路。况且能在史册上乱写的太史简早成了发臭的死肉,数十年
后,谁记得起这桩事?世人愚蠢又浅薄,待朔儿定位,行些恩赏,他们尝到甜头,朔儿便是一代英主了,正义、宗礼,均是骗人的把戏。”
夏不置可否。
她的一个心腹寺人前来奏报:“夫人,晋营有使求见。”
“光君沉不住气了!”太卜郑欢喜道,“那痴情种子八成是找你商量交换质子。快去快去,突虎且莫提,关键把兵符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