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已透过云层,看见耀眼光芒深处的某个轮廓,并在深夜里和睡梦中尝试进入那个轮廓之中,见到朱臻,上帝会面带微笑吗?伸过来的手有温度吗?
当一阵更凉的秋风袭来,他用双手磨擦脸颊,略感欣慰,至少是有温度的。
继续冥想中,他摆脱朱臻的影子,丁丁已描述过自己人生最后时刻的情形,那该如何描述现在的自己?碌碌无为,没新意,像只秋风中的苍蝇,有那么点意思,至少有翅膀能飞,最好是只嗡嗡响的蜜蜂,不但有翅膀,还能蜇人,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不是一只蜜蜂,倒像个蜂巢,每个蜂窝里都有卵和蜜,却都不属于自己,卵生出翅膀会飞走,蜜会被偷袭的手优先采去,当自己再也存不住卵和蜜时,刀会进来无情的割掉,直到变成遗弃在野外的尘土,那时连灵魂都没了。
这时,他注意到小区里出来三个人,一男一女牵着一个小女孩,那女人穿着一件瘦长的灰色风衣,领子立着,马尾辫在背后不停地摆动,像画出来能动的钟摆,似乎比那女人更快乐。
眼神一路跟随着,猛地心一紧,思绪毫无阻碍地回到从前,当年曾用工作后的第一个月薪水买过一件类似的风衣,黑色是由嫩白皮肤决定的,送风衣是亭亭身材暗示的,想起她当时的夸张表情,方惊醒明天将是她的又一个生日,心又一沉,再次警告自己,下一件生日风衣得送给丁丁,接着暗骂,为什么要送风衣?
那丁丁喜欢什么呢?他茫然。
又有无数问号冒出,她哪天生日?就叫丁丁?都睡了这么久,竟然从未问过。
在国外,丁丁是指男人的那玩意儿,要真姓丁名丁,倒得佩服她的父母,早就预见到女儿可能成为一个女人的男人,如果那鹊儿没死,剧情该怎样写?丁丁会长出丁丁吗?大不了变性。
于是他乐了,想抽空一定得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