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老爷慢了半拍,才明白女儿话里的意思,苦笑道:“你祖母年纪大糊涂了,晓晓嘴巴甜,得了你祖母的宠爱,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爹是傻呀,还是装傻呢?”甘琳恨不得敲开爹的榆木脑袋,扭了扭嘴角,提示说:“天下做嫡母的都视庶子女如死敌,不能弄死,也巴不得庶子女过得越凄惨越好。”
“你又想编排什么?”甘老爷头疼了。亲娘跟亲闺女针尖对麦芒,他夹在中间也为难啊。这时,他暗中又恨上了发妻,要是她贤惠点,没有在女儿面前说娘的坏话,女儿也不会视祖母为仇敌。
甘琳索性说得更明白:“祖母对待小叔的态度,也表明她也是这样的。可是,她对庶女的态度却不一样,给庶女挑的丈夫绝对是用了心的。楼晓晓那个短命鬼爹却是个专情的,活着的时候跟她娘夫妻恩爱,她娘死了,她爹就一病不起,没多久也死了。”
甘老爷感觉女儿是在谴责他花心薄情,对她娘不好,人品还不如楼晓晓那个短命鬼的爹。说实话,甘琳还真就是那个意思,看爹的眼神,红果果的都是鄙夷跟嫌弃。
“你到底想说什么?”甘老爷羞窘夹怒,语气很冲。
“我觉得祖母太奇怪了,所以算了一卦。结果,爹猜我算出了什么?”甘琳卖了个关子,故意吊她爹的胃口。
甘老爷本来想嗤之以鼻,斥她是无稽之谈的,可是,想想女儿之前算的卦似乎都很灵验,而且秦大人都信她,所以,他心里纠结了一下,仍问:“算出什么?”
“我算出祖母只生了一女。”甘琳忽悠道,神棍气质十足。
甘老爷心里一喀噔,脱口斥道:“不许胡说八道!”
“爹就算不许我胡说,架不住祖母还想把甘家的产业都给了楼晓晓,下一步,该是他们合起伙逼死我娘,再逼着爹把林家贱人扶正。”说到这里,甘琳又是一声冷笑,然后说:“爹要是不想背上以庶充嫡的名声,就赶紧把林家兄妹跟楼晓晓都赶走,也不要再让祖母跟他们接触了。”
哪怕嘴上骂了女儿,甘老爷心里却是宁可信其有的。
甘琳离开书房,回屋去刚沐浴更衣,就听白苹进来说表小姐夫妻搬出去了,老太太闹起来,被老爷责罚了侍候老太太的人,叫人牙子把那些下人都远远的发卖了,还说老太太要闭门静养,不许人打扰。
这消息让甘琳心情略好些,又问过林晴还留在家里,她的脸顿时又黑了,挥手打发白苹出去拿饭菜,一口恶气咽不下去,嘴里发狠说:“早晚弄死她。”
话音刚落,她耳后便有低笑声传来:“要弄死谁?”
这声音一听,甘琳就听出是秦煜的声音。她猛的一回头,鼻尖撞在秦煜的紫玉腰带上,酸气直冒,愤愤然仰脸道:“弄死某个多事的混蛋!”
都骂他混蛋了,看来给她爹调进京的事,真是吃了力又没讨到好啊!秦煜好无奈,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偏头打量着她,唇角的笑一点点加深。
甘琳扭头不想看他,怕被他勾了魂。尼玛的,谁说勾魂一笑的都是女人,这只妖孽笑起来也是老少通杀嘛!
“某个多事的混蛋不是我认识的吧?”倒不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秦煜是装傻,很无耻的施展他的魅力,在诱惑她。
甘琳无视了他的动作与神情中不经意的诱惑,几乎把头扭到背后了,不去看他,免得忍不住咬死他,尽管咬死他的可能性也不大。
“假如说我好心办了坏事,让你心情不好,我道歉。”看她别扭的样子,秦煜忍不住想笑,身段也就越发放软了,俯身,不顾她的挣扎,脸贴着脸的磨蹭了几下,轻笑:“为表示歉意,我在锦苑设宴向你赔罪如何?”
甘琳面部表情短暂的僵硬了一下,心情越发糟糕了。
跟秦煜这样精明又强势的人打交道,总有种被他随意耍着玩的感觉,这让她感觉很不好,像是被困在蛛网里的飞虫,拼命的挣扎,也无法逃脱。
她用力的扭了两下,没能摆脱他,心烦意乱的嚷:“秦侍郎可别吓死小女子了,小女子就是一只落在蛛网里的飞虫,您想怎么玩死都行,哪还用得着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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