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淑女了,关你啥事啊!”
奚樵语滞,就只能把气撒在饭菜上,然后,就是他比甘琳的吃相更粗鲁了,简直像饿牢里放出来的饿死鬼,风卷残云般,很快把桌子上的菜一扫而空。
“算你狠!”甘琳把筷子拍在桌上,揉了揉八分饱的肚子,声音也放软和了下来:“你可以到楼下玩,也可以去香雪院找云振玩,但是别的地方就不要去了。现在瘟疫还在蔓延,锦衣卫又弄丢了大魔头奚樵,万一你冲撞了哪个瘟神,就麻烦了。”
奚樵板结的酷脸,也露出惊诧太过的傻样儿。
啥意思啊,这是,他刚想想自己叫奚樵,甘琳就提到这个名字,是同名,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
还有,瘟疫这个词儿好熟悉,似乎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转瞬间,奚樵心里也转了七八个弯儿,对上甘琳看来的关切眼神,不由自主的回了个很勉强的笑容。
甘琳也是一笑,然后在笑容微微沉静下来,感觉身沉头重,就和衣往榻上躺去。
她也没有见到在自己转身后,他也将笑容收敛了起来,眼中突然迸发的,是犹疑的寒芒,还有一丝丝的阴郁。
很快,她就在榻上睡着了,眉头微锁,仿佛在梦里,还有什么愁绪难解。
奚樵瞟到她睡着的样子,感觉好可爱,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会子她睡着了,纤长的睫毛微颤,显出与平时不同的柔美。他的目光滑过她精致的脸颊,顺着下巴下移,落在光洁腻白的颈子上好久。
就这么站在榻前,看了许久,奚樵神情变幻莫测。直到双眸变成一泓幽深的寒潭,他才慢慢伸手,试探着触碰了一下她诱人的脸颊。
长这么大,搁正常男人早就娶妻生子了,可是他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本,懂得多,从未对哪个女人生出亲近的念头。一旦有女人接近,只会让他滋生暴戾之气,想要狠狠的凌虐。唯有她,让他在相处时,能放松。
此刻,在他指尖上,像是有电流涌入,直达心底,像是有某根弦不经意被触动,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却不让他讨厌。
只是,他像是被惊到了,手一下子缩回来,耳尖都红了,透着心虚。
“不许碰他!”
几乎是同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道怒喝,黑衣的秦煜穿窗而入,一把拍开奚樵的手。
奚樵根本没有辩解,说他已经收回了手,而是震骇的瞪着秦煜。
是秦煜!
他的心底狂吼,浓烈的恨意翻腾,让他丢失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水流泄,想起来是在修炼的紧要关头,聚疠之阵遭到毁灭性的破坏,无法修复,他修炼中断,遭到功法反噬,缩骨成童子身,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秦煜。
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的双眼瞬间充血。
甘琳也被秦煜那一声怒喝惊醒,睁开眼,认出他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跟秦煜扯上什么瓜葛了,揉着眉心叹道:“你还来干什么?”
秦煜没留意奚樵,走到床边,看到她脸色红得很不对劲,伸手想摸她的额头,奚樵却伸出手臂挡住了他,冷冷的说:“你不许过来,她不想见你。”
被迫弃武从文,秦煜就收敛了锋芒,决定韬光养晦,不轻易与人起冲突。只是天不从人愿,他还没正式上任,就跟奚樵死磕上了,又被嫡母趁机坑了一把,他的忠心部下死伤惨重,弄得他也是心浮气燥,哪怕眼前是个孩子,也有些急燥起来,喝道:“滚!”
这个字眼,听在奚樵的耳中,是那么的刺耳,偏巧,他在这个节骨眼上遭到功法反噬,拿秦煜没办法,不仅不敢动手,还得忍,怕被秦煜发现真实身份,他可不想连命也丢了。
他暗中发狠,秦煜今日给他的羞辱,来日必要加倍的索还,至于甘琳,她一个黄毛丫头,有再多的心计,也是枉然,只要他拿捏住她爹,就不怕她不乖乖就范。
他是个太监,可是没有律法规定,太监就不能娶媳妇妇儿。要是她想要个儿子,大可以收养嘛!
总之,奚少督公平生第一次,在追逐权利的嗜好之外,多了一样人生追求。
于是,他的面容平静下来,看着秦煜走过来,眼里小刀子嗖嗖的射出,臆想着把情敌千刀万剐。
他打落牙齿和血吞,忍了这口恶气,甘琳却炸毛了:“堂堂知府大人,冲个孩子耍威风,真是了不起啊!”
一把拍开奚樵的手,秦煜摸了甘琳的额头,确定她在发热,无奈的问:“谁耍威风了,你都没发现自己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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