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涩的海风吹的旌旗猎舞,遮蔽天空,战鼓声隆隆巨响,宛如咆哮的雷霆,天与海沉陷在暮色与夕光的交合中,横亘海面的战船似那借着夜幕穿梭在密林荒原中的嗜血群狼,甲板上整装待战的战士便是那最锋利的獠牙,恍惚只是眨眼间,两军已经彼此不过百丈。
一股紧张压抑到极致的气氛笼罩整个战场,如那昼夜交替时渐渐厚重的黑色帷幕。随着这帷幕落下,原本喧嚣的战场,不知何故,所有人皆感到一股如同黑暗的凝重。
死亡在迫近,杀戮在迫近!
紧张,焦灼!
冰冷,死寂!
士兵的耳畔仿佛只剩下那丝丝传出的冰冷的麻木的命令声。
“弓弩手准备!”
竖板降帆,战船突击,刀盾手在前,弓弩手在后,两翼女墙已然拉起,凹槽处,重弩待发。
“放箭!”
嗖嗖嗖嗖!
箭离弦,一道道破空声旋响,顷刻间,万箭齐发,如雨落下。
密密麻麻,箭头刺入战船,不时听得到惨叫声闷哼从倭军中传出。东海军中虽然也有,但却不足其十分之一。
“举盾!”
又一波箭雨落下,这一次,东海军一方的弓弩手却要比倭军早半息放箭,随后面对着倭军一方的箭雨,他们早已做好了举盾的准备。
刀盾手的盾牌单臂横举过顶,不仅保护了自己,也同样保护了临近的弓弩手,尽可能将伤害降至最低。
而反观倭兵,在面对着东海军第二波箭雨时,显得措不及防,很多弓弩手都来不及躲避,死伤无数。
“放箭!”
第二波箭雨后,东海军紧接着发射了第三波箭雨,随后,弓弩手齐齐丢弃弓箭,抽出腰间早已配置的阔刀,一脸冷漠沉静的等待着战船靠近。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相互之间敌方的脸已经渐渐清晰。
激战只在眨眼!
“杀!!”
战船对冲,相撞一刻,爆发出惊天的喊杀声和冲击时的巨响声。战舰冲击力使战船前端诸多破损甚至直接破裂,东海军战士抢先一步冲上敌方战舰,也宣告着这场海战达到白热化的程度。
而在双方大战一刻,白屠将舰队交给一名与吴芳能力相仿的大将指挥,自己则悄然离开了主舰,率领着亲卫营,借着众军厮杀的掩护,朝着倭王大旗所在杀去。
倭王所在主舰处于中军,此刻前军处于战斗区域,中军也有不少卷入了战斗中,且随着东海军战舰的不断突进,不久,倭军中军必定成为主战场。
“这个森木太一,看起来胆量比起他兄长也不差,竟然将旗舰移的如此近前,看来白某是被小瞧了,或者他是本就想诱我前往吗?”白屠一路厮杀,几乎没怎么费劲便已经靠近了倭王所在旗舰。
可越是靠近,他心底的不安感便越来越强烈,可他已经来到此地,倭王旗舰离他如此之近,让他就这样退去,却是不甘。
在短暂的思虑之后,他便毅然的踏上了倭王的旗舰。
他的功力之高,说是人世顶峰也不差,在先天不出的时代里,早已暗劲圆满的他,又有几人能敌。
他自信哪怕是他的师尊白起在世,也最多能与他抗衡,却无法打败他。
万军之中取倭王首级,他的师尊能做到,他自然……也必须能做到。
今日,他将要续写杀神的传奇,成为像白起那般受人敬畏的杀神,而不是被称为屠夫。
当他踏上倭王战舰的一刻,这战舰之上倭兵早已凝结了防御盾阵,众兵如临大敌般大气不敢粗喘,一脸凝重严阵以待,他们不知道来者便是东海军主帅白屠,却见识了白屠利落狠辣的攻击,穿行在己方战舰上如入无人之境,凡是挡在他身前的倭兵皆被他轻描淡写般解决。
这艘战舰极大,比起白屠自己的旗舰都还要大上几分,单单整个甲板就有上百个平方,白屠冷眼一撇,估摸着这座盾墙后至少有着两千精兵,而他自己的亲卫队,此刻已经完全见不到影,也许死了,也许受困了,也许安然退却了。
“森木太一,既然有胆摆下此阵,又何必做那缩头乌龟,出来一见吧。”白屠望着盾阵方向,冷冷开口道。
他的话音落,紧接着是短暂的沉静,可随后一道并非白屠期待的声音响起,让他眉目一紧。
“白屠,我王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想要见我王,先破了此阵再说吧。”
“当真可笑,一介小国之王,谈何尊贵?看来尔等已经忘记了二十余年前森木道一的下场了,既然如此,就让本王来告诉尔等,侵犯我大秦疆域的需要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这代价……是需要尔等用命来偿还的!”白屠放声冷笑,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落在一处破损的栏杆处,那里插着一根黑亮的长枪。
枪头闪烁着幽幽冷光,说不上有多锋利,但就从军队制式武器来看,这柄枪的杀伤力已经算的不错了。
只见白屠把手一伸,这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