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倭族真会大举来犯吗?”
二十余年来,倭寇隔三差五便侵扰大秦沿海城镇,可那都是些规模很小的摩擦,大至数千人,少则数十人,有时候甚至于地方卫戍军便能应付,作为一名军中新秀,白麟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海战,他问话时,眼中虽有担忧之色,但更多却是一种对未曾经历的大战的兴奋和期待。
白屠望了眼白麟,面色有些凝重,思忖道:“虽然当年师尊斩杀了前倭王,大败倭军,可并未伤及其根本,据暗探所报,那新任的倭王森木太一颇有春秋越主勾践之志,倭国在他手里,这些年国力日渐壮大,数年前,为父就曾料想,不久的未来,东海军必然会与倭军有一场大战。”
“父亲既然早有预料,那为何不趁着倭国羽翼未满之时,先下手为强呢?”白麟不解道。
白屠颇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儿子。
“你跟我来。”他并未回答所问,转身向着大帐内里走去,白麟跟随在后。
到了帐里,白屠从一口半人高的木箱中取出一个上了锁的青铜盒子,白麟有些好奇的望着父亲,这个盒子他曾经也见到过,不过他并不知道其中究竟放了什么秘密。
待他看见白屠从脖子上取下钥匙,将盒子打开。
原来里面放的是一封信。
“这封信是当年师尊交给为父的,不过却是要给你的。”白屠将信递给了白麟。
“给我?”白麟一脸惊奇,当年师祖死时,他还是个婴儿呢,怎会留封信给他。
“父亲,我可以看吗?”白麟问道。
白屠点点头。
书信早已被拆开过,显然他的父亲曾经也看过信中内容,白麟将信拿了出来,默默看了起来,最初时他的脸色还能保持平静,可渐渐脸颊上浮起一抹浅红,还有些许不解和疑惑。
信中主要讲述了师祖与他的儿子白厉之间发生的种种,隐隐能够感受到师祖白起对白厉的愧疚,而信的后半段则是关于白麟自己的了。
他那位师祖似乎有意让他与白厉的女儿白霜结合,以此来化解两家的恩怨。
白屠与白厉的不和,在白氏一族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明眼人都清楚,而这恩怨的源头,便是直指白屠的爵位和族长之位。
“父亲,我有一事不明,从信中隐约能够感受到师祖对白厉叔父有愧疚之意,似乎他并不如传闻那般厌恶白厉叔父,既然如此,为何师祖却将族长之位和爵位传给了父亲,而不是白厉叔父?”在白麟看来,他的师祖将东海军主帅的位置给他父亲是情理之中的,白氏族长之位暂且不谈,可王爵却并不一样,整个大秦唯一的异姓封王,何等的殊荣,这可是时代传承的********,只要大秦不倒,便可保武安君一脉常盛不衰,岂是说送人就送人的。
白屠闻言,神色如常,似乎早已料到白麟会如此询问,只听到他淡淡说道:“异姓王看起来的确很风光,但大秦乃是始皇帝的大秦,不是武安君的大秦,君上能够容忍一名战功赫赫的武安君,甚至能够容忍一名功高震主的武安君,但却无法容忍一名无论在军方还是在朝堂上皆有莫大影响力的武安君,你明白了吗?”
白屠的话让白麟蓦然一震,脑海中高坐金銮殿的始皇帝威严的身影一闪而过,不禁有股难以形容的压迫感莫名落在他的身心,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原来如此……”白麟喃喃,眼中不免有些失落。
他本以为父亲能够继承师祖的爵位,一方面是白厉不为师祖白起所喜,另一方面则是他父亲过于优秀,这才得到师祖白起的看重,却不曾想,他父亲之所以能够继承武安君爵位,是那位白厉叔父与文官走的太近的缘故。
自古文臣武将便是两个系统,在君王的眼中,这两个系统必须保持绝对的独立,若一名统领天下近半兵马、在军方有着莫大威能的大将军,又在朝堂上兼任着丞相一职,总揽军政大权,这样的局面,哪位君王能够容忍?
兴许当年始皇帝便有这种忧虑,所以曾坦言与师祖白起,而白起多半也劝阻过白厉多次,希望他能够弃文从武,远离朝堂士林,但那位叔父显然并不能理解白起的良苦用心,遂才有了如今他父亲白屠继承武安君爵位。
“父亲,若果真这般,孩儿倒也想化解两家恩怨,可是那白霜孩儿未曾见过,而且白厉叔父恐怕也不会同意的。”白麟心有顾虑,坦言道。他并没有心仪的对象,因此对于以后娶谁并没有太大意见,只要多方能够看的过去,性格与他合得来就行。
“白霜我见过,是个很好的儿媳妇,配你小子那绝对是绰绰有余,至于白厉,你又何必让他知道呢?”白屠眉毛一挑,轻哼道。
白麟听了白屠之言,暗自点点头。
“好了,现在时辰正好,你也别耽搁时间了,就今日上路吧,早一天到关中,早一天将这件事落实了,为父也好早一天抱孙子。”白屠嘴角微翘,忽然拍了拍白麟的肩膀,笑道。
他的话让白麟颇不好意思,脸皮微微挂不住。
不久后,白麟带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