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夜岛,倭国十岛之一,也是最北端的一个岛屿,这个岛屿有一半常年覆盖在冰川之下,只有南部少许地方受到地形与暖流的影响,一年中只有寒冬的三个月内,才会出现冰霜雪景。
织田城是北夜岛南部最大的城池,用大秦的行政区划作对比,它的地位相当于大秦一个郡的郡城,在森木太一刚成为倭王时,这里原本是一个大名的封地,不过后来随着军改的推行,倭国的制度从根本上彻底的发生转变,大名制这种‘国中之国’性质的地方军政制度,已然不存在了。
不过大名这个称呼还是保留了下来,相当于大秦的公侯那个级别,只不过不在拥有对分封领地的治理权,而改为‘十抽一’的税禄制,换言之,一年中赋税若有一万两白银,那么作为大名,可以从中先行提取一千两白银作为自己这一年的‘俸禄’。
信长来到这里已有三年,成为织田城的大名也有了三年之久,自他十八岁成年礼后,他便被那位叔父强制分封在了这里。
封地很大,包括了整个北夜岛,封地的面积相当于倭国领土面积的十分之一,在外人看来,他那位叔父不是一般的仁德大义,可是知晓内情的人都明白北夜岛是个什么情况,真正能够住人的地,方圆不过百里。所谓的织田城,虽然是整个北夜岛的郡治,实则上还比不过其他大岛中的二线城池。
这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古朴院落,在最内一层中,有一个练武的空地,此刻正好有数名穿着武士服的青年男子正在相互切磋,仔细一看,却是四名男子围攻着一人,只见那名被围攻的年轻英俊男子刀法奇特,出招时而如疾风暴雨,又快又狠,不给对方喘息之机,时而又重若山岳,既稳又准,每一刀斩下,往往皆让对手没有回击的余力,数十回合后,这名男子竟将对方四人压制的服服帖帖。
此人也非他人,正是此间大名:森木信长。
大约半炷香,切磋到此为止,信长大获全胜,面露稍许狂傲的笑容,神态间显得很轻松,而那四名与之切磋的男子此刻竟皆仰翻倒地,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全身上下满是汗水。
在练武场的边上是一座殿落,在那回廊的栏杆处,一直都斜靠着一名肤色白皙、看起来神态有些散漫、充满文雅气息的男子,这男子目睹了切磋比武的整个过程,当比武结束后,他面含笑容的鼓起掌来。
“信长大人的斩鬼刀法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说不得再过几年,就是那位创造秘剑燕返的佐佐木恐怕也要饮恨刀下。”这名在廊檐下的男子有些恭维的说道。
“刀法再强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窝在这个鬼地方受罪?”信长望着手中名刀鬼灯丸,面色不佳的自嘲道。
廊檐下的男子闻言,目露沉思,片刻后淡淡一笑道:“信长大人可还记得前段时间在城郊救下的那位大人?”
“自然记得,可那又如何?”信长一怔,漫不经心道。
“这位大人不是别人,正是时下的关白,斋藤佑三阁下,所以秀吉斗胆与信长大人打个赌。”
信长眯着眼,扯嘴轻笑道:“赌?丰城君,你的赌瘾该戒一戒了。”
“信长大人这么说,莫非是怕了?”丰城秀吉一脸莞尔道。
“怕?哈哈,在我信长的眼里,就没有怕这个字,说吧,赌什么?”信长受激,大笑几声,双目炯炯的望着他道。
丰城秀吉打了个响指,咧嘴道:“简单,我赌不久的将来,信长大人便会离开这个鬼地方,而且受到倭王的重用。”
信长收起笑声,有些严肃的道:“丰城君,你该不是得到什么风声了吧?”
“信长大人太高看我了,虽然我家薄有资财,在国内多处设有产业据点,但高层间的决策岂是我这样的无名小卒能够打探的?”丰城秀吉摇头道。
“丰城君,我发现好像又中你的圈套了。”闻言后信长沉默了些许,没好气的冷哼道。
“信长大人此话怎讲?”丰城秀吉一脸无辜。
“你口中所说的是不久的将来,可这不久究竟是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或者三年五年?”信长有些火大的道。
丰城秀吉听罢,哈哈一笑,随后说道:“原来信长大人担心的是这个,那好,我与信长大人的赌期就定为十天如何?”
“十天?”信长微微思索道:“如果赢了,你想得到什么?”
丰城秀吉摸着光滑的下巴,状若思索片刻,随后笑道:“如果信长大人有一天登上了那个位置,那么……就让秀吉永远做你的关白吧。”
丰城秀吉的话落,院子里好似一静,一阵微风轻卷,樱花漫舞间,好似卷起了信长的野望。
漫长的沉默,信长望着丰城秀吉,良久才吐出一字。
“好!”
若真有这么一天,封你做亲王又如何?在信长的心底,这般补充道。
他们是朋友,很小的时候便是,信长尚武,秀吉尚文,两人的性格也很有些不同,可两人却偏偏走在了一起。
未来的倭国政权,少不了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