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走后,空旷的屋内只剩下来福一个人,屋子的门窗都是紧闭的,屋内的灯火已经熄灭,有些黑漆漆的,若非窗户纸上显着淡淡皎月般的幽光,来福真觉得自己置身于黑暗的空间。
杀喊声、金铁声、惨嚎声……
持续着……
从外面传来,声声入耳……
不过来福神态自若,感觉屋中和屋外是两个世界,心内也没有太多的紧张。
姗姗一方不管怎么说也是名门大派出身,最差的外门弟子好歹也习武多年,而水寇乌合之众罢了,真正练过武的,恐怕也没几个,这些天剑院弟子上百号人呢,一个人对付十个水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只要对方的人数没有超越千人,从而形成人海压迫,那么这场战斗应该会很快结束的。
正如姗姗所说,他只要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便不会出什么事,外面也不需要他帮什么忙,当然他也没能力去帮。
兴许无聊了,他决定给自己倒一杯茶。
他的手放在茶壶的面上,壶面上还能感受到余温,来福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提起茶壶摸着黑径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随后他抿了抿,茶的味道有些苦涩,用来提神醒脑倒也不差,只是这苦涩的味道不知为何,却让来福心里不痛快。
他蓦然思忖了片刻,这才明白过来,真正苦涩的其实不是茶水,而是他此刻的心情,这些水寇穷凶极恶,恶贯满盈,该杀该死,来福不知道失忆前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此时的他真的很想自己拥有一身本事,能提三尺剑锋,能替天行道,能让这世间多一份乐土。
可是上天为何待他如此残忍?既然让他活了下来,却又让他失忆,还让他染上这莫名其妙的怪病,空有内劲层次的修为,却根本不敢发挥出来。
时间慢慢过去,可船外那嘈杂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这场战斗已经持续多久呢?一炷香?大概有了吧,来福蓦然忖了忖,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一些水寇罢了,为何这么久都无法结束战斗?
蓦然间,来福想到很多,想到了刚才传音而来的叶剑玄,想到了离开的赵雨萱。
这都快一炷香了,赵雨萱还未回来,而这些水寇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袭击,时间掐的可真够准的,是巧合?还是一个陷阱?
一个针对天剑院,针对赵雨萱的陷阱?
也许他卷入了一场武林的风波当中,一个围绕着武林盟主之争的漩涡当中。
思忖着,来福眉头紧紧地皱起,眼角阴郁,心头变的有些担忧还有些莫名的慌张,他手中握着的茶杯不知觉中自己掉在了桌上,里面还有半杯的茶水洒落在了他的衣襟下摆,可来福丝毫没有感觉到。
他的心神全部沉浸在了屋外的杀喊声中,那声音没有减弱的趋势,相反还一直在增强着,这说明什么?说明敌方要么人多势众,要么高手众多,而天剑院的弟子恐怕并不能讨得便宜。
自己现在可是和他们真正的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们要是挡不住,那自己不也就完蛋了吗?该怎么办?在这里坐以待毙?自己真就如此废材吗?需要依靠别人来保护?
来福心有不甘,他好希望自己能够提起剑,好希望自己能够催动体内真气,哪怕是只能斩杀一个水寇也好,总比在这里干耗着要强吧?
这般想着,一种或可称之为意志的东西,在他的心中徐徐燃烧,如一团火焰,很快将他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有种浴血无畏的冲动。
暗自思忖着,渐渐的思想控制了他身体的行动,意志让他不甘心于平静和寂寞,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来福可不想如此灭亡掉,至少要死的话,他也要死的轰轰烈烈吧。
忽然,姗姗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她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一时挥之不去,这个女子是他记忆里如今最深刻的存在,虽然才短短两天,可对她的记忆却占据了脑海中大半,如果说他的脑子是一张白纸,那么姗姗便是这张白纸中唯一的画面。
因为他的脑海中心中,真正的感受得到姗姗对他的关怀,也许只是出于友谊,也许只是出于对他这个不幸的人的一种怜悯,可她是真诚待他的人,唯一的人。
此刻水寇来袭,战况激烈,她现在情况怎样?是否受伤了?是否孤立无援?或者说是否她已经……
来福有些不敢想象下去。
他腾的就从凳子上起身,可就在他迈步欲要出去看看时,忽然,他的心口传来一阵剧痛,这痛来的突然,但并不意外,这两天里,来福已经感受了不下二十次了,这时候他只要努力的平复心神,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念,什么也不担忧,让自己的脑海放空,这种痛就会缓缓地消失。
可是此刻的他心系姗姗,如何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剧痛蔓延全身,他的脸色变的惨白,心脏如同擂鼓咚咚的急速跳动,呼吸变的急促,体内血液好似有种加速流动的倾向,身体四肢像是没有力气似的,头有些眩晕,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