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心里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个白霜来此是其父授意呢?”忽然,一旁的卫殷出声问道。
白霜背着他父亲来告知他们那个消息,对他们也算有恩,至少是怀着好意来的,可殿下几句话未完便动起手来,在卫殷看来却有些不妥。
面对着卫殷的疑惑,子辛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抬头望着天空的阴云,感受着滴落在脸庞上的微凉的雨滴,似乎想要借着雨水来洗去此刻心头的阴霾。
倒是蒙益来到近前,解释道:“是不是他父亲授意对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在清楚了白厉的立场后,我们想要通过函谷关最好最快的方法便是擒拿白霜,以作要挟,但让人始料不及的是此女功夫相当了得,让她逃了,而且她随身带着两名军士,你不觉得很古怪吗?”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殿下……”卫殷明了的点点头,若对方真是背着父亲而来,那么多半是单独前来,断然不可能有军士跟随。
“以为什么?以为孤是小人?”子辛适时转过头,轻笑道。
“殿下,哪敢呢,我只是不理解你刚才的行为罢了,觉得有些不妥,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吧。”卫殷苦着脸笑道。
子辛见此摇头道:“你错了,孤就是个小人,但那是对敌人而言,对自己人,孤绝不薄待,亦不轻负,尤其是你们两个,此生就算你们背叛我,孤也绝不为难你们。”
“殿下……”
听到子辛前半句话,蒙益和卫殷等人皆是一怔,但子辛随后的话却让他们心神震动,久久难以平复,就连一向稳重冷静的蒙益在听到子辛的话后,也是如此。
不料,子辛突然大笑了起来,让两人莫名其妙。
“怎样?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子辛望着他俩,颇有些没心没肺的意味。
“……”
蒙益和卫殷翻了翻白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殿下,这是一个很严肃很庄重的问题,请别拿来开玩笑好吧?”卫殷佯怒道。
“孤说的是事实,可并非单纯开玩笑……”子辛耸耸肩,摆摆手笑道。
“额……”
“哈哈……”
有说有笑间,不知何时,队伍中原本压抑的气氛消散了许多,看着天空时,那阴云仿佛也淡去了不少。
“走吧,再耽搁下去,咱们的敌人恐怕又得赶上来了。”子辛说着,一夹马腹便是向着前方奔去。
“殿下,函谷关咱们是过不去了,不知你有何打算?”忽然,蒙益沉声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去风陵渡口看看吧,若实在不行,就转道武关试试,孤就不信,大秦的江山,赵高一党能够一手遮天。”子辛微微沉吟,看着远方说道。
……
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因关隘位于谷中,深险如函,谓之函谷关。关高十丈,青石砌墙,因历久天长,有藓草藤蔓如一张铺开的深绿色毯子,令墙面远远看去,深幽苍绿。
是日函谷关与往常并未区别,巍峨高耸的函谷关城楼上,十数面黑色的玄鸟旌旗在风中猎猎舞动,一个个硕大的篆体‘秦’字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城墙上每隔着一个墙面凹口,便有一名秦兵笔直的矗立守卫,因时下白昼,又非是战争时期,关隘的大门此刻还是双面敞开的,又因大秦帝都位于东部的普庆,此时的函谷关防御朝向是西边,因而函谷关守军大营则设在关隘的东面。
城墙下约莫五十丈外,沿着峡谷两侧,在较为平坦的地方,数百帐幕连绵在一起,组成了一座秦军大营,在处于营盘中间的位置,便是秦将白厉的中军大帐了。
白霜策马回到函谷关后,径直下马走向了白厉大帐,两旁卫士显然并没有把她当做外人,早已见怪不怪,见到白霜来找白厉,很识趣的没有丝毫的阻拦。
白霜一脸沉重的掀开帐帘,大帐内案桌当前,其后挂着一副青铜虎形壁画,侧挂一柄长剑,还有大秦将领的制式盔甲,不过案桌前却空无一人,白霜见此微微蹙眉,也并不感到意外,目光瞥向左侧金雕屏风,向着里面走去。
隔着屏风的遮挡,外侧与里侧俨如两个世界。这里的中央一尊青铜鹤炉,檀香萦绕,仿若雾绕云霏,四周挂着不少的书画佳作,视野尽头则是一方案桌,桌上笔墨纸砚俱全,很有儒雅的古朴味道,而在案桌前,一名身着灰白儒袍、两鬓白发的中年人此刻正握笔如有神,在一张宣纸上行云流水般勾划,沉浸其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走进的白霜。
待得他写完搁笔后,手捧着自己手中的佳作,陶醉的抿嘴笑了笑,这才抬头注意到白霜,一愣之后,笑道:“霜儿啊,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打个招呼,还傻傻站着做甚?过来看看为父刚画的西岳云海图。”
听到白厉的话,看着他好似无事人似的,白霜在心里微微一叹。
“父亲,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白霜走近,直接说道。
白厉一愣,神色露出思索,想了想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