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杀掉对方一人后,子辛的剑并未停留,胯下战马前蹄将落地时,借着冲势,直接撞上了另一人战马,对方战马当即被撞的向着侧面偏倒,口中发出一丝悲鸣,而来人失了重心,整个人惊吓中差点被甩下马去。
在这骑兵混战中,若是被甩下马,可想而知会是什么结果。往往不是被对方杀死,而是被马蹄踩死,失了马匹的骑兵,绝对是九死一生。
来人显然很清楚这一点,拼命的用左手狠狠地拉住缰绳,随后愣是将自己侧倒的身体又拉回了马背,在他那手指和缰绳间隐隐可见血渍,想来是刚才太过用力擦出了血,此刻握着马缰的手不禁有些摩擦生疼,但在这人的脸上根本看不到疼痛的神色,唯有那双凝重的双目中流露出一丝庆幸。
不过他的庆幸只是存在了一刹那罢了,在他回到马背上,还来不及看清四周情况,就见到子辛夺命的冰冷刺眼的剑尖在眼中无限的放大,随后在他的双眼睁大却连惊惧的神色都来不及浮起时,被子辛的长剑刺入了眉心。
一剑毙命!
长剑没入对方眉心一尺之长,子辛直接贯穿了对方的头颅,随即一剑横拉,头颅爆裂开来,脑浆溅了子辛一身,未待子辛多想,敌方一人咆哮着挥动大刀向他杀来,神色极为狰狞,身形魁梧如同一座小山,子辛与他相比,小巫见大巫了,单论个子,这人至少比子辛高了一个头。
“哼!”子辛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红芒,神态却是平静自若毫无畏惧,手中宝剑一挥,剑上沾的脑浆如雪花飞落,随后他大吼一声,提剑便是朝着这人杀去。
同样的一幕在大道上上演,蒙益从左侧一马当先,座下战马飞跃而出,一剑横劈,携着泰山重势,将对方当先数骑撞的人仰马翻,随即他双目杀机一闪,神色漠然,趁此机会,挥舞手中长剑,向着数骑逼命而去,在战马的嘶鸣声中,那数骑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倒在地上,后被蒙益身后紧随的骑兵那狂暴的马蹄踩的面目全非。随后蒙益如入无人之境,大杀四方,顿时在左翼杀出了一个缺口,如同一尊不可战胜的杀神,杀的敌方骑兵心惊肉跳。
而在右边,卫殷就不怎么好过了,虽然他也算是勇猛,但他遇到的却是赵武手下的老二和老三,这两人出自铁鹰剑士,战力皆是不俗,卫殷遭到他们的围杀,虽未受伤,却也是没有还击的能力。
战场上一片混乱,血溅了一地,倒在地上的尸体和战马已经有了不少,人人身上都沾了血,一张脸血红一片,又是极度的狰狞,一时双方也难以分清谁是谁,只能从衣饰上勉强分辨敌方和己方,往往双方骑兵甫一照面不是先提刀就砍,而是都要先短暂的怔一怔,随即才挥刀杀去,不过平北军一方的骑兵显然这样的战斗经历要更加丰富,那怔住的一瞬也比对方要短了一点点,往往就这一点点,却让他们占据了优势。
双方皆是精锐,骑兵对骑兵,但敌方却比他们多出了一倍多的战力,还有着近一百战力在远处观望,随时都可能加入战局,情势对子辛等人总的来说,相当的不利,不过子辛一行人所率领的骑兵皆是常年戍守边关与匈奴人大小数十战后留下的精锐,再如何血腥的场面再如何不利的局面都已经经历过了,在他们的眼中永远只有眼前的敌人,早已忘却了疼痛,忘却了生死,如同杀戮的机器,无情麻木冷漠,他们不会因为战局不利心中就露出丝毫的胆怯,换句话说,在他们的认知中,就没有胆怯二字的存在。
敌方的骑兵则有所不同,如果双方骑兵单对单的话,就论个人武力,或许能打个平手,但就这般的骑兵混战下,常年在战场上杀伐的平北军精骑的优势就显露出来了。
在近一盏茶时间的砍杀中,平北军精骑悍不畏死的一面让他们相比于敌方有了更大的优势,细细一数,敌方已经倒下了六十余骑,而子辛一方却还仅仅死去了二十余数骑。
可就算如此,对方依旧有着两百多人马,而己方却只剩下五十来人,以五十换二十,对于子辛一方也是吃不消的,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扭转战局唯有擒贼先擒王了。
嗤——
在经历了十数个回合的相互砍杀后,子辛终于将眼前魁梧如山的骑兵刺死在了马下,此时遥望四方战场,眼中不免一寒,脸色有些难看,兴许他太高估自己的战斗力了,项羽能破釜沉舟,创下巨鹿大战的辉煌,也是在天时地利人和等相关因素的共同推动下完成的,可非是这般如莽夫般只知道厮杀。
子辛忽然想起了历史上那个臭名昭著纸上谈兵的赵括,不由的打了个冷噤,现在的他也许真是纸上谈兵,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或许并没有军事家卓越的战略目光。
前世身为黑龙,自然不可能有机会带兵,这一世的记忆中,虽然读过不少兵书,但却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带过兵,此刻想来,子辛觉得他也有些想当然了,不过事已至此,却也的确没有畏缩的必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帝都,从军略上来讲,他选择了最错误的道路,但从政治上来讲,却也说不上错,毕竟帝都里那位躺在床上日薄西山的皇祖父可没有太多时间等待他了,他没有时间去绕寻其他通往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