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咬下去,那野荠菜碧绿生青,清香就弥漫开来,还有几分嫩和脆。如果用青菜来包,不仅没有这清香,吃口不好,味道差远了。那肉馅红嫩鲜美,馅子略咸(阿婆总是多放盐)而汤则显得淡了点。那么好吃的馄饨,我速度就上去了,吃得是满头大汗。不知是馄饨太烫太滑还是我心太急,有几只馄饨好像不是我把它们吞下去的,而是它们自己滑进了我的喉咙,连滚都没有在嘴里打一个,就像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
海伦又要我慢慢吃,要细细品尝。还说她这样吃就是在享受,生活才有意思,而我这样吃却是在糟蹋,味道尝不出,就享受不到。这是什么话,我只知道吃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吃了才有力气,才读得进书,说得简单点就是为了活下去。再说了,我吃什么都是美味,和嘴巴如何工作没什么大的关系。我讲不过她,便不跟她多噜嗉(几年以后才懂得:吃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不是为了吃。如此简单的哲理我当时怎么就跟她讲不清楚呢?)。
我两碗馄饨下肚了,海伦还在细嚼慢咽,好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我碗还没放下,就连连打起了响亮的饱嗝,馄饨的味道从肚子里冒了上来,那可是鲜香无比的荠菜肉馄饨的味道。
阿婆把剩下的馄饨煮好,然后在冷水里漂一下,放在淘箩里凉干。“海伦,小组后拿十个馄饨回去当晚饭吃。”每次烧好吃的,阿婆总要海伦带些回去。
吃好馄饨,我们没有急着去小组,而是在等饭后的水果。阿婆把一个洗过的苹果带皮一切两,我们每人半个。现在正逢青黄不接,水果贵,每天一人只能吃半个。在幼儿园时吃生梨和苹果都不削皮,老师说营养都在皮里。那时不少同学在家里吃不到水果,吃点皮算不了什么,就是生梨的皮有点难咽,不过四年下来,我们也习惯了。
海伦把她的苹果再一切两,递给了阿婆:“阿婆你吃,我吃得太饱了。”我们俩啃好苹果,拎起书包开小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