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去洗澡之时,肖阿姨似乎想对约翰说些什么,约翰却转过头问我:“饿了么?”
我无言地望着他,你找借口,问过我的意见了嘛?
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约翰回避的意思,肖阿姨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饿了吗?也对该吃饭了,我去做晚饭哈!”
唐月月摸着自己的肚子:“我也饿了,阿姨,我来帮你哈!”
两个人都走了之后,只剩下我和约翰无言相对。
无聊中,我打量起这个房子。
这是一个很小的一居室,小小的厅子里堆放的都是食材,只有角落里放着一组小木质沙发,正对面是一台很小的电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这样逼仄的空间,幸好肖阿姨是个爱打扫的人,倒也不显得脏乱。
就是不知道和肖阿姨之前的生活是不是落差很大,每天一个人回家的时候面对这样一个逼仄狭窄的家是怎样的心情。
从进入这个小小的空间开始,约翰一直静默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我暗自猜测的时候,约翰忽然开口了:“你知道吗?”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低缓:“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虽然心中早就猜到了,但毕竟和约翰亲口承认的不一样。我没想到的是,约翰竟然会选择对我倾诉。
没等我回应,约翰似乎也只是想找一个倾诉的对象一般,继续道:“七年了,原本以为甩掉我这个拖油瓶,她肯定早就找了另外的男人嫁了……我老子就是这样的,娶老婆生女儿,生意还越做越大,生活过得不能再好了。”
说到后面,约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感慨。
七岁前?那个时候约翰才几岁?父母离婚,父亲再娶,而且重组了新家庭,虽然看约翰的样子不至于过得太差,但对于一个父母从小分离的孩子来说,终觉还是觉得有所缺陷的吧?
“你特意做交换生来中国是为了看她吧?”
听了我说的话之后,约翰的眼睛似乎慢慢有了焦距,他凝视着我道:“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朱啸天。”
我皮笑肉不笑地道:“彼此彼此。”
约翰转过眼睛,盯着虚空的一处,你以为他是在观察什么,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俨然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本来我只是来看看月的,刚好有这个机会……我没告诉那老头,太麻烦了,不过他还是知道了,气得要死,直接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害我大老远来这里,还要自力更生……我本来觉得,她过得不好最好了,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
最后一句话,约翰是用法语说的,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我之前还在想约翰去做兼职赚学费是什么情况,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渊源。
说到后面,约翰苦笑了起来,“傻女人,以为嫁个外国人就能够过上好日子,按照你们中国人来说,丈夫就是妻子的一片天,可是对于外国人来说,女人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我突然想到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女人想嫁到外国去的例子,真该让那些崇洋媚外的女人来听听约翰的这些话。
外国的月亮并没有想象中美丽。
肖阿姨年轻的时候或许是虚荣的,却也天真得可怜,就因为一个念想,嫁给了一个和自己的理念完全不同的人,本来还以为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过上让人羡慕的人生,谁知一个不合就断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
从约翰的口中知晓了这些事之后,再看这件逼仄的房间,心中的感慨更甚。
沉默之时,唐月月端着两盘菜出来了:“诶,你们一直站着干嘛?还有一个菜一个汤……你们打电话给吴源、徐凡他们了没?”
“我来打。”我主动提出,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我打电话给吴源的时候,吴源似乎玩得正嗨,声音中都带着无法隐藏的兴奋:“喂,怎么了?嗯,吃饭?我现在正在教育这些智障呢,我问问啊……”
在吴源去问徐凡意见的空档,我听到了那边传来的一阵惨叫:“救命啊……呜!”
后面的声音似乎被消除了,显然是又被堵上了嘴巴。
我不由得想到那些看上去已经用了好些年头,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抹布。一想到那抹布的味道,我就不由得浑身颤抖了一下。
肯定很销魂!
“朱啸天,徐凡说你们先吃,等一下我们再换班……不,或许不用等到你们换班了。”
我听出吴源话中的兴奋,想到他向来鬼主意很多,忍不住问道:“你们在干嘛?别玩过火了。”
“放心放心。”吴源大大咧咧地道:“我想到一个好法子,他们不是还想找茬儿吗?我让他们找不了茬!”
吴源对这件事那么积极,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仔细想一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想来是那些人自作自受,激起了吴源的热血,这就只能怪他们自作自受了。
我本来还在担心他们会不会被那些人阴了,不过想想以吴源的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