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那一刻,铁柱早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总之他的视线,早已经模糊。
他就这么,被高卫所拽着,与老王在雨水中被冲打的尸体,擦肩而过。
“咔嚓!”
一道刺眼的闪电,迸射永恒的光辉,就这么从乌云中落下,整个阴暗的世界,瞬间被照亮。
那一天,铁柱失去了他最敬爱的大哥!
铁柱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窗外的雨,依旧在淅淅沥沥的打落,阴暗的土窑中,铁柱躺在老王的那张藤椅上,默默的抽着大前门。
老王走了没超过一百个小时,但是思念,却宛若洪水一般将铁柱瘦小的身躯包裹。
寥寥烟雾中,他的双眼布满了让人心悸的血丝。
他就这么坐着,抽着呛鼻的大前门,地上,是散落一地的烟头。
他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他在想念老王,想念过往的一切。
老王就这么走了,像是一片枯叶,在看尽了世间繁华以后,终于叶落归根。
他生的悲剧,死的喜剧,这,就是老王的一生!
老王没有死的轰轰烈烈,他死的可以说得上是窝囊。
他没有死在战斗中,没有死在砍刀下,却被人从六楼扔下,摔的成了一堆血泥。
老王最后,也没有抽上一根大前门,这对一个混子来说,是悲哀的。
他也没有在喝上一口滚烫的烈酒,这更是他最大的遗憾。
最后,铁柱站起了身子,他擦去脸上的泪痕,望着老王这方青石砖窑。
厨房里,没有了忙碌的身影;铁柱依稀记得半年前的春节,炕上坐着看电视的十一,而他与老王,系着围巾,在厨房里做着年夜饭。
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铁柱穿上了一条崭新的黑西服,是他托郭苏买来的。
最后,他洗了一把脸,望着镜子中自己的人模狗样,胸腔中,不知为何,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望着镜子中,自己疲惫而苍白的脸,还有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眶,铁柱感觉,他快要死了。
“嘭,嘭,嘭!”
房门被敲响,传来陈大富低沉的声音。
“柱子,时间快到了!”
拿上桌子上的口风琴,铁柱痴痴的注视了很久,最后,他打开了房门,青石院子中,站着四兄弟与十一。
“铁柱哥!”十一红着一双杏眼,轻轻唤了铁柱一声。
“十一,我没事!”铁柱冲着十一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都准备好了吗?”铁柱看着郭苏。
“嗯!”郭苏一脸悲凉之色,轻轻点了点头。
五兄弟,今天都穿着一水的黑色衣服,胸前还用别针插着素白的素花。
“走吧!”
带着四兄弟与十一,一行六人,向着县城外走去。
依旧是那片荒地,等铁柱几兄弟到来的时候,那里已经站满了人,铁柱粗略了看了一下,应该有近百个。
此时,是晚上七点半!
“兄弟,节哀顺变!”铁柱看到了刚哥,现在他很有钱了,却依旧穿着大头皮鞋,宽松的黑色裤子,还有灰色的秋衣与大红色的西服,这,就是他的标配。
“谢谢!”铁柱面无表情的对着刚哥点了点头。
“别太伤心!”铁柱看到了传说中的县城四霸,排名第二的吴指衫。
那是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三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西服,他走过来,拍了拍铁柱的肩膀,坚毅的脸上一片悲伤之色。
“谢谢!”铁柱对着吴指衫微微点了点头。
“轰隆!”
轰鸣声中,一辆雪铁龙cx20停在了路边,那是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镖,快速下车,拉开了车门。
一记肥硕的,宛若教学楼一般吨位的男人,从车里费力的走出。
一袭黑色西服,胸前戴着素花,他肥硕的脑袋,宛若一个猪头,五官扭曲的程度,绝对与高卫所有一拼。
他踩着大头皮鞋,就这么走到了铁柱面前。
“节哀顺变!”这,就是县城鼎鼎有名的四霸之首,田扒光。
铁柱上下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唯一留给他的印象,便是很胖。
“谢谢!”
铁柱对着田扒光微微鞠了一躬!
老王在湘西县混子界的分量,那绝对不是南霸天可以比拟。
他,就是湘西县混子界规矩的代言人!
今天,是他举行水葬的日子;他的离去,让湘西县混子界大震动,铁柱通知了所有人,包括刚哥,吴指衫与田扒光,现在,这些人都来了,可见老王生前的分量。
“轰隆隆!”
晚上八点半,一辆灵车,载着老王的尸体,呼啸中停在了马路边。
铁柱,郭苏,陈大富,高卫所,赵刚五人快速向前,走向了灵车。
当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