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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中的老虎,那般威猛,但是当它被关在动物园十几年后,也会融入那里的规则。
“二子,怎么了?”李狗剩与张子栋安慰着抱头痛哭的李二,他们揪心,害怕李二想不开。
“我想回家!!”李二这虎人第一次哭的这般撕心裂肺。
哭了个痛快,活依旧得干。
时间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李二每天都会站在空地上,望一会天空中飞过的麻雀。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李狗剩明白,李二是在提醒着自己,自由的重要性。
他要时刻保持对自由的渴求,如果有一天,李二真正的融入了砖厂的规矩,对自由不在向往,他会自杀,远离这方黑暗无底的地狱。
86年11月20号,李二与李狗剩进入砖厂,已经快要一个月了!
他们彻底的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包括那高高的围墙,还有砖窑里呛鼻的气息与灼热的温度。
大早上六点钟,李二被李狗剩叫醒,他穿上衣服,走出臭气熏天的宿舍。
李二直到现在,才发现了一个颇为诡异的现象。
刚来砖厂,第一次进入自己的宿舍的时候,李二被里面的垃圾,臭袜子,臭鞋子等等,熏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但现在,他却习惯了这一切,觉得脏乱差的宿舍好像并不怎么臭了。
不是宿舍不臭了,而是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是如此的可怕;若不改变,我们的出路会在哪里?
走在砖窑的路上,像是从神农架跑出的野人的李二望着哈尔滨雾蒙蒙的天气,嘴中发出略带哽咽的抱怨:“你这几天都没上班!!??”
老天爷这几天,可能真的没有上班;或许是几十年!
除了那天以外,李二这二十多天再也没有见到过太阳。
冬天的哈尔滨,天色永远是那种灰蒙蒙的颜色,犹如李二压抑、灰暗的人生。
11月20号这天,中午,李二与张子栋、李狗剩十几个工人在土窑外面嗅着大前门时,砖厂的大铁门被打开,李二熟悉的面包车,再一次开了进来。
一家三口,被牛哥从车上推搡了下来。
那是两个二十多岁,不超过三十的男女,手上还牵着他们的孩子,大概有八岁左右的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粉雕玉琢的,扎着两个朝天辫,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周围的一切,很是好奇。
“老赵,过来!”牛哥一摆手,正在跟李二一伙人胡侃的老赵快速起身,弓着身子,一路小跑到了牛哥身旁。
牛哥嘱咐了一些什么,便让赵哥带着一家三口挑选了一间无人住的宿舍。
半个小时以后,老赵回来了,他弯曲的脊背,像是即将折断的弓,确实,已经五十八岁的他,可能也活不了几年了。
“赵哥,说说呗!”李二望着不远处的宿舍。
“哎,一家三口,被老乡给买到了这里,夫妻两个正在吵架呢!”赵哥苦涩一笑,浑浊的眸子中第一次露出哀凉之色。
李二明白,赵哥的悲哀,不是对那一男一女,而是对那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
宿舍里,传来夫妻两个的争吵,他们的声音很大,不过一会,便惊动了牛哥。
带着四五个大汉,牛哥直接操起一把土枪,冲进宿舍,一土枪就把那个男的给撂倒在了地上。
枪托打在男人的额头,擦破了一大片皮,渗着猩红色的鲜血。
小女孩看着自己的父亲受伤,牛哥等几个大汉凶神恶煞的摸样,瞬间被吓哭,被女人抱在怀里不住的安慰。
最后,夫妻两个屈服了,男人被赵哥带给了张子栋,来搬砖,而那个长相很清秀,而且有着可以生孩子的大屁股的女人,却被牛哥派发给了赵哥管理,说是和赵哥做一样的工作。
瞬间,李二与李狗剩,郭刚,张子栋等所有工人对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与愤怒。
牛哥绝对没安什么好心,因为赵哥就曾经说过,有好几个女的被牛哥给玷污,都自杀了。
赵哥眉头紧皱,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砖厂给抛弃了;但是牛哥的话,他不敢反驳,只好带着女人和孩子去了办公室,讲解一切需要注意的事项。
而男人,被张子栋带着,和李二等十几个工人搬了一下午的砖。
难得的休息时间,男人和李二等十几个工人坐在一起,聊起了他的悲惨世界。
男人叫乔正平,今天二十九岁,他的妻子叫李红梅,今天二十七岁,两人的孩子叫做乔雀儿,今年九岁。
他们是山西人,也是被一个老乡从农村骗到了哈尔滨,被买到了这个黑砖窑。
“乔兄弟,没事,慢慢就习惯了!”张子栋拍着乔正平的肩膀,笑的很是苦涩。
乔正平长的很魁梧,浓眉大眼,五官硬气,他的妻子,也就是李红梅长的也很俊秀,有几分少女的气质,至于女儿,更是一个小可爱。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