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身脏到发黑的衣服,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柱子,你怕死吗?”郭苏抽着大前门,朦胧的烟雾将他布满灰尘的脸渲染的若隐若现。
“怕!”铁柱如实回答。
“柱子,我也怕死,但我曾经说过,人的一生,一定要疯狂一次,不然对不起青春!”
“今天,我还是这句话,我的青春,已经疯狂过了,现在,我要在疯狂一次,为了我的兄弟!”他这般说道。
“如果到时候输了,那,,,”铁柱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郭苏打断。
“如果输了,我和轻年陪你一起死!”他的双眼,透着铁柱从未看到过的坚韧。
“我好像不怎么怕死了!”铁柱与郭苏对视,两个男人,皆是相视一笑。
铁柱最后走了,他看着郭苏卯足了劲,推着一车又一车煤泥往锅炉房走去。
那个纤瘦的背影,单薄的身子,让铁柱心里没来由的微微一酸。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诗兴大发的铁柱,忍不住轻吟了一句。
张轻年或许想打,郭苏或许不想打,但为了他与轻年,不得不打。
而铁柱呢?为了轻年与郭苏,那怕是为了高卫所,陈大富,远走他乡的李二,那怕是为了二虎与十一,他都不想打。
冤冤相报何时了!有的人不理解这句话,或许你已经在电视中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但是踏进江湖,你就会明白这句话所饱含的沧桑与哲理。
86年10月27号晚上,湘西县要上自习,除了右手小拇指的伤以外,铁柱全身上下的淤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陈大富背后的刀伤也不在望外渗血,开始结痂了,两兄弟外加高卫所,三人一起去了职业中学,上了晚自习。
三节晚自习,铁柱坐在座位上一直沉默寡言,没有说过一句话,202班同学间的热闹与喧嚣像是与他隔离了,那曾经是他想要的世界,但现在却不属于他。
看着张轻年布满灰尘的座位,铁柱心中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寞感,赵刚下课期间跟他打了一个招呼,也没有过多说话。
下了晚自习,陈大富去休息了,而铁柱叫上高卫所,两人来到了南山。
马红与高雪的墓前,铁柱与高卫所沉默的站立,呼啸的秋风吹起他们的发,在风中乱舞。
在马红的墓前,铁柱站了整整两个小时,才跟着高卫所去医院看了老王与郭苏。
郭苏正在陪慕容雪姬,三天时间了,慕容雪姬还没有苏醒过来,郭苏跟铁柱说,慕容雪姬的脚筋愈合的还可以,起码能走路,但是手筋被严重挑断,或许以后只能吃饭,干不了什么重活。
老王与铁柱聊了整整两个小时,一直凌晨一点多铁柱与高卫所才离去。
86年10月28号,湘西县职业中学正式开学,大早上六点钟,铁柱洗漱一番,开始绕着操场跑着大圈,这一天,他没有看见老校长。
少了李二与郭苏,220宿舍少了许多欢声笑语,铁柱很想念两人。
86年10月底,昏迷了整整七天的慕容雪姬终于苏醒了。
那是31号的大晚上十点多钟,郭苏烧完锅炉来到病房还没有半个小时,慕容雪姬就醒了。
睁开酸涩的双眼,慕容雪姬想揉一下眼睛,却发现双手腕被厚厚的纱布包着,很难受。
她动了一下酸痛的身子,才发现郭苏趴在她的身边早就睡着了。
看着睡梦中郭苏疲倦的清秀脸蛋,慕容雪姬不知为何,竟感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温暖。
一股暖流,淌便了她的全身,那种感觉,很好。
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郭苏,看着他不在如先前一般滑·嫩的脸蛋,看着他开始变得粗糙的皮肤。
郭苏这人平时和大富一般,沉默寡言,但是要是虎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为了让慕容雪姬接受最好的治疗,他几乎成天的泡在锅炉房里。
给锅炉加水,铲煤泥,将煤泥推到锅炉房,在往锅炉里加煤泥,烧完锅炉以后,还得将煤灰与煤渣铲到小车上,推到指定的垃圾堆放点倒掉。
他的生活就这样,枯燥乏味,他却过得很充实,吃了那么多苦,只是为了慕容雪姬。
不知何时,郭苏被慕容雪姬的动作惊醒,他看着靠在床沿上的慕容雪姬,一脸惊喜之色,脸蛋都变得潮红。
“你醒了!”他太激动了,快要大呼小叫了。
“嗯!”慕容雪姬的脸蛋很红,而且莹白的额头上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怎么了?”郭苏看到了慕容雪姬的异样,疑惑问道。
“我想上厕所!”慕容雪姬通红着脸蛋,几乎是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出了这段话。
“呃,,,!”郭苏尴尬,本来慕容雪姬是有陪护的护士的,但是郭苏为了想和慕容雪姬多待一会,便让护士去睡觉了,现在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郭苏也不好意思在叫醒护士。
没办法,他咬了咬牙,起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