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长期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生活，人是不是会变得越来越笨。”老人淡淡一笑。
“你也许从来没有想到过，每年都会有那么多的地下人跑到地面上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去捕杀，只为了寻找到传说中的‘仁慈’的蓝脸人。”
听到老人把他们叫做“蓝脸人”，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知道。”蓝十三点头。他想起茜儿告诉他的原因，觉得有些悲哀。
“你知道？”老人点点头，“他们应该告诉你了，不过我猜想，你会被他们选中，大概不是你真的‘仁慈’吧？”
“我是被毒针刺中看见他们的本来面目，下不了手。”蓝十三老实回答。
“那你认为他们怎么知道用毒针对付你的？”老人嘴角挂起一丝神秘的微笑。
蓝十三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明白过来。他曾经苦苦追求的真相，现在终于彻底地摊开在自己的面前了。他忽然觉得苦不堪言。
他记起中年人的影像最后告诉他的话。“离那些幸存者越远越好。”某种程度而言，面前的老人，其实也是那些他一直捕杀的幸存者之一，尽管他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家族成员。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们？”他艰难地开口。
蓝十三非常清楚：就像当初自己容不下令人恶心的人形兽，而不受幻觉影响的人类也一样容不下他们看来一样令人恶心的蓝脸人。
“有。”老人收起笑容，眼中闪现一丝残酷的光芒，“如果我是你，我会尽量多带一些蓝脸人逃得越远越好，到他们找不到的大森林里去重新开始生活……但说实话，我觉得你很难说服其他蓝脸人跟着你走。”
“还有没有不受影响的……人？”这是蓝十三到这里来的真实目的。
“人？”老人愣了一下，随即醒悟，“你是说你们蓝脸人？”
蓝十三默默点头。
“你想要不受影响的蓝脸人来做什么？”老人问。
“用来保护其他人。”
“不可能了。”老人摇头，“要想不受影响，除非关掉他们脑中的感觉过滤器，就像你一样，但你觉得你还能像从前一样毫无顾虑地对人类展开杀戮吗？”
蓝十三沉默片刻，终于摇头。如果他能的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问题了。
“但人类却可以毫无顾虑地地屠杀你们，他们在四千年里一直被你们随意屠戮，以我对人性的了解，这个仇人类不可能不报……还是像我说的一样，赶快逃生去吧。”
“如果我能够摧毁你说的HAARP，这一切是否会结束？”蓝十三绝望地问。
“不能。”老人干脆地回答，“事实上，HAARP在你启动后也只工作了短短几个小时就自动关闭了，你现在摧毁它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另外，HAARP不止一处，其中的至少三处甚至连我都不知道位置，你又如何找得到？”
这倒是蓝十三不知道的，他只知道曾经毁灭地球的阿拉斯加半岛的那一个。
“逃生去吧。”老人摇头，“你已经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幸存者返回地面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他们估计快要开始大规模返回地面……你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
“你呢？”蓝十三问。
“哈……你认为我这个样子，还能活多久？”老人的嘴角浮起一丝落寞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