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大约在上京还有事,将顾伯安顿好之后,没过两天就回上京了。
顾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安置顾伯,方氏只好将铺盖卷一卷,都搬到里间的小屋子,她带着两个孩子住在里面的小屋子,外面让给顾伯住。
顾伯虽说年纪大了,到底不是一家人,住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有人说闲话。方氏就算自己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却不能不为两个孩子考虑。一家人便商量着还是趁着现在没下雪,出去盖间屋子。
方氏手边还留有三吊钱,罗白宿这一个月领了两吊钱回来,再加上近些日子摆摊卖小吃的钱,凑起来也有七吊多钱了,俭省些盖间屋子倒是绰绰有余了。
至于顾伯带过来的钱,一家四口没有一个想着要用的,都自觉地当成了顾伯的,平日连望都不多望一眼,生怕顾伯瞧见了,以为自己想要。
方氏想得很简单,哪怕顾伯口口声声唤罗白宿为孙少爷,可是顾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有弄得明白,顾伯到底只是个老仆,并不能代表整个顾家,就算是顾家人承认了罗白宿的存在,顾家的钱他们也是不肯动用分毫的,在方氏的眼里,只有自己挣的钱才能安心地花,别人的钱哪怕再多,那都是别人家的,自己花起来别扭。
至于罗天都,更是压根就没打那三箱子财物的主意,自己有手有脚的,凭什么要花别人的钱。都说吃人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平白花了人家的钱,以后可是要加倍还的。
罗白宿要盖房子,里正便将祠堂边上那一块空地让了出来,当做屋场,让罗白宿将屋子盖在那边。
因为家里添了人口,以后孩子渐渐大了,都要各自分开住,方氏便决定将屋子盖得大一些,前后两进,前院盖了门房,东边盖厨房,柴火屋,西边盖着牛棚、猪圈,后院便只住人,格局跟罗家老宅一样,正屋两间,东西两边各盖了两间厢房。
商量好了房子的格局,方氏便去请罗二伯来盖房子。
罗二伯是村子里的瓦匠,上回方氏屋子里盖谷仓,也是请的他。因着罗白宿跟户房文书说情的关系,今年县里的差役下乡下收租赋,并没有刻意为难村里人,那差役也只管老实称粮,足斤足两的,也没有刻意挑刺,就是有几户家里人口多的,一时粮食不够,也是和颜悦色,许了日期要人将粮食补足便是了。
今年交赋税不仅比往年顺利许多,还少出了不少粮食,着实让村子里的人松了一口气。
罗二伯也沾了一回光,省下了每年都必出的额外孝敬,因此对罗白宿的愤懑也减了不少,听得方氏要盖屋子,自去约了帮工和相熟的工匠一起过来帮忙做活,方氏只管出木料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