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里路,轻身独骑没有拖累,也就两天多的时间。一路上风餐露宿,猎获野营,泽旺两人自然是轻车熟路,也没怎么饿了肚子。到达吕飞建设中的坞堡的时候,正是第三日的上午。
并州使团已经回去了,自然也少不了带上吕飞的回礼。
十匹雄壮的野马,用以配种改良血统;十箱精美的瓷器;二十刀送与丁原与诸位文官儒者的洁白竹纸;二十坛新酿各式美酒;吕飞亲制宝剑一把,以王主簿诸人中有见识的,惊喜地判定这已足可列位精器之上的奇器,仅此一把,足抵并州送来所有刀剑的价值还有余,自然让王主簿等人感觉脸上有光;新茶数筒,聊表心意,不过在喜茶爱茶的士子眼中,仍然万金不换;庖厨与乐舞教习十数,驻留一月则归,并州使者已经很满意了;最后最为王主簿等人欣赏的,却是吕飞亲书策论,来自后世的《六国论》。
上述种种,以王主簿的话说,价值连城之美物,虽贵,尚不足喜;可喜者便是得获技艺经典,足以留名传世。新式厨道以及乐舞,足以使并州刺史府及诸家族充实家学库藏,先并州之外各大家族领略“先进”的文化时尚,足可使各家在大汉世家排名中上升一层;而出自大宗师思想核心、道统所在的策论,而且是寥寥仅有的大宗师亲笔所书,其价值简直无可估量啊,何况还有那瑰丽无比的书法呢!
不提远去的并州使团,且说吕飞,正自骑乘玄冥,在训练场上往来奔驰,飞马过后,留下哀鸿一片。
送走使团,这坞堡四处也下了一场雨,不大却绵长,将训练场浸的透透的,连带不少顽强的小草也冒出点绿意。今日太阳一出,气温却是适宜,训练场上点尘不惊,正适合大规模操练。
吕飞给定的训练大纲,日日保证伙食标准地进行严训——每日小建制内评比,奖罚以加餐加训等;三日小会操,各大单元争夺排名;七日大合练,则是吕飞等手痒的人上场,配合家兵们更加迅速地适应大规模战斗的真实状态。
说白了,每日的赏罚是针对士兵,单兵进度;每三日是针对各带队长官和教头,上下整体单位的进度;每七日却是全部家兵教头为一体,对抗吕飞等人,检验吕家武装力量的整体战力。
这种大合战,有时是家兵方面在家将和教头们的组织带领下,对抗不在其内的吕飞和武事家臣、游侠,以及墨家武士等,不过大多数时候,因为吕飞那变态的超卓力量,在后来几次,吕飞那一方都是他孤家寡人。
你说单挑还是群殴吧?单挑你挑我们全部,群殴我们殴你一人。
看着马维他们在一旁坏笑看热闹,吕飞也只能笑而无语了。
“嗖!嗖!嗖!”密集的无头白羽绵密而不停歇地向吕飞身上招呼,吕飞一条木枪舞得风雨不透,羽箭纷纷磕飞,少数奔向玄冥大头的箭只,也被吕飞稍微鼓荡身周平静的气场给隔离开来。
马速飞快,面对骑兵的快速突进,考虑到弓箭的有效射程和留下必要的撤退时间,前列弓箭兵最多也不过就射三次,甚至不熟练的射手,连三次也射不到,就不得不退到必要的拦阻力量之后,再射也只能隔着阵势进行盲射性的抛射,进行战场隔断动作,阻敌后援。
而有时视情况,前面的拒马阵或者长枪阵又必须足够的厚实,这一来碍于弓箭短短百余米的有效射程,后面的弓箭兵为了不误伤自己人,就只能抛下弓箭拿起刀枪了。
这就是所谓“临阵不过三矢”。
多次的大合练,以及吕飞明确的战术概念下,吕家的家兵们已经渐渐熟悉了配合。散漫的匈奴们在教头们棍棒的“亲切问候”下练出来了配合,拿惯了锄头的汉家儿郎们练出了节奏,无论直射、散射、盲射、抛射,都有板有眼,力求做到效果最大。
就像眼前,面对单身独骑的吕飞一人,弓箭兵们就已经默契地进行了连绵不间断的“饱和打击”,拉远点看,这就是一条以吕飞为终点的不断发生匀速位移的抛物线啊!
真像一条活动的想咬主公的白色水龙啊!旁观的马维等人悠闲地坐在一处小山坡的筵席上,端着茶杯品茶,叹为观止。
说时迟,那时快,连绵的箭雨未尽,“嘟~嘟~”尖利的竹哨声响起,弓手们迅速变阵后退,其后的长枪兵们迅速上前,变组成了纵深比较大的长枪丛林,刺猬阵!
两翼的成建制的混合制的近战兵种开始小跑着进行围拢,“哒哒”声响起,吕飞知道,一些比较强力的家伙已经堵上了后路,开始企图围歼了。
吕飞看也不看,马速不减,狭路相逢勇者胜!先不说转身奔回是将后背给了敌人,只说奔袭无功,徒耗马力之下,反给了远程力量未损的敌人,以逸待劳逐步消灭自己有生力量的机会!
“杀!”一声厉喝,身后杀气凛然,触体生寒,声未落,斜后侧劲风急袭,直奔脖颈!
不用眼睛,但是那无所不在的灵觉,早就发觉了斜背后关羽的突袭,长枪一抽往后一送,震颤间,木枪头刺破空气,后发先至,关羽长刀未及之下,怕是早就中了穿心一枪,不得不回刀,仰身变势,格住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