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被她的白皮肤一衬。看着触目惊心。女史也不好见她顶着一身伤去殿上伺候。便干脆叫她去厨房打几日下手。
伺候一个公主的厨房能有多少事做。所以丹菲很是清闲。且不用去殿上看长宁阴阳怪气的脸色。反而觉得日子好过了许多。
殿中宫婢们私下也对那日的事议论纷纷。阿姿大概是得了同事们的怂恿。过來找丹菲攀谈。问道:“阿江同那崔四郎。真是感情极好的表兄妹。”
丹菲缝着鞋垫。头也不抬。道:“统共见面的次数五根指头都数得过來。能亲厚到哪里去。我自幼在蕲州长大。今年四月才回的长安呢。也不知道谁乱嚼舌头。造谣生事。我倒沒啥。反正是个贱婢。倒是累得四郎说不得好亲。不知那人打得什么心思。”
阿姿惊讶:“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名堂。”
“你仔细想想。不是么。”丹菲咬断了线头。看向阿姿。“崔氏可是关中大族。四郎的表妹。沒有一千。怕也有八百的。光是我们段家。女孩子就有七、八个。怎么偏偏挑中我。就算不看我是一个罪臣之女。奴籍之人。光是中表不婚这一说。我同四郎就无可能。传出去说崔四郎和一个奴籍表妹私相授受。哪个大姓家的好女会愿嫁他。他说不到好亲。怕不知道要便宜了谁呢。”
阿姿听了一肚子消息。转头跑回去同那些个等着她的宫婢们说了。众人都恍然大悟。
“我说怎么传得这么沒头沒尾的。原來是有人拿阿江做文章。”
“想是那女子自己得不到崔四郎。便要搞坏他名声。教别人也得不到他。”
“嘘……”一个女史急忙打收拾。“当心牵连到殿里那位。”
“怎么可能。”阿姿道。“公主分明是被人算计。拿來做了靶子。”
众人议论纷纷。也沒留意一个小宫婢溜出了屋子。
殿里。长宁勃然大怒。把一整套三彩薄瓷茶具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马尚宫也不拦着她。任由她发泄。地上跪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婢。其中一人就是先前同阿姿她们在一起议论流言的宫婢。
“好她个卫佳音。竟然玩得这么一手祸水东引。我说她怎么平白无故來告诉我段氏同四郎有染。原來这是她布的局。难道她也对四郎……”
另外一个宫婢俯身道:“奴也去打听到了。崔四郎逗留北地寻找舅家人时。救下了卫女郎。千里护送她回京。原本卫家人想借此说亲事。崔家却是婉拒了。”
长宁惊愕:“不是说是卫佳音恰恰启程回京探亲。才刚好避过祸事的。”
“那应该是卫家人编造的借口罢了。”马尚宫道。“毕竟一个黄花闺女。在战乱时走失过。就算寻回來了。名节上也有些不好说的。”
“那她竟然还敢竞选东宫妃。”长宁更加愤怒。“卫家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罔上。将个残花败柳的贱人送进宫來。”
“也未必就真的不清白了。”马尚宫说。“所以此事沒证据前。公主还是不要闹出來的好。况且这卫女郎有手腕又有心计。将太子殿下收拾得服帖。太子未必会信你的话。”
“阿娘总是会信的。我要告诉阿娘去。”
“公主当皇后不知道。”马尚宫笑道。“皇后自然不会看着太子吃亏的。公主等着看就好。”
于是长宁的一腔怒火夹杂着妒火向卫佳音倾泻了去。把丹菲丢在了一边。整天盘算着如何报复回去。
丹菲凭着一身伤。换回了宁静。也觉得很是值得。她在厨房里帮了十來天的忙。天天好吃好喝的。倒还稍微长胖了些。刘玉锦后來托人给她送來了补品药材和几十贯钱。丹菲分了一半给了八娘和姚氏。还散了好些钱给身边同事。换了个“大方和善”的好名声。
至于崔景钰。大概真的闭门守孝。不问世事。丹菲一直沒听他有什么动静。
过了十來日。秋闱终于开考。科举三年一次。每次都盛况空前。倒也沒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今年崔景钰下场。长宁便有些魂不守舍。因为被禁足。不能要去慈恩寺烧香祈愿。长宁只好把大明宫里的明德寺、护国天王寺挨个摆了个遍。这份心意确实有些感人。只可惜多数时候。却是用错了地方。
会试过后。就是等着放榜。崔景钰要守孝。名正言顺不用去结交其他学子。收拾了东西离开长安。到郊区别庄上侍奉父母去了。
长宁派人想去打听阅卷。被圣上骂了回來。又派人去询问崔景钰。却扑了个空。她本來又要发脾气。马尚宫劝她道:“公主在佛前许愿发誓过。应当戒骄戒躁。心平气和。虔诚祈祷才是。怒火伤肝。失了和气。菩萨怕也不保佑。”
长宁被哄住。只得耐着性子忍着。这期间。韦皇后把襄城大长公主一家子请进了宫來。吃了一顿家宴。叫上长宁作陪。也算是和郭家言和。孩子闹矛盾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长宁名声臭了。也已经受了罚。于是大长公主就将此事一笔勾销。和韦后见了面依旧亲亲热热。
只是长宁和刘玉锦互相看不顺眼。这下是连样子也懒得装了。宴席上两人都不苟言笑。刘玉锦谨记着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