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久离京城。不适应府内规矩。让我们好好帮衬。可二房的人却偏偏觉得我们在抢她们的风头。事事都要与我们对着來。就好比这送奶酥一事。府里的规矩。女郎们沒吩咐。下面的人不可擅自上进吃食的。可这贱奴擅自给女郎们送奶酥。又沒在厨房里记过单。万一女郎们吃出个好歹。这过错算在谁头上。”
刘玉锦听了。又狠狠瞪住送奶酥的那个婢子。那婢子一个劲磕头。大哭道:“奴是看娘子辛苦。这才想着送点吃食來给二位解乏。二夫人吩咐我们好生伺候两位女郎。奴又是家生子。哪里敢使坏心害主人。倒是这个贱奴谗言诬陷。煽风点火。”
段家是诗礼人家。不但女眷都识文断字。连小婢女都能出口成章。两个婢子你來我往吵得好不痛快。刘玉锦左右难为。傻了眼。丹菲有意锻炼一下刘玉锦。袖手不管。只和针线婆子低声说话。
合欢看不下去。上前叱喝道:“女郎面前。胆敢喧哗。本要你们來认错。却互相推诿指责。吵闹不休。你们好大的胆子。”
两个小婢女磕头哭着。不住道:“娘子饶命。娘子恕罪。”
刘玉锦在刘家还做着她富家千金时。众人追捧。做事恣意。全凭喜好。从來不去、也不会看人脸色。更不知衡量斟酌为何物。如今她却面临着罚了张三得罪大房。罚了李四得罪二房的局面。她们又寄人篱下。得罪了哪一房都不好办。这样一來。刘玉锦哪里做得了裁决。顿时急得满头大汗。
二房的婢子道:“请五娘明鉴。奴來之前。二夫人特意吩咐过我们这些婢子。说两个女郎初來乍到。对府中规矩不熟。不说吃亏。也难免自己委屈了自己。奴见厨房里做了奶酥。这才主动送上來的。倒是让这个贱婢钻了空子。调拨离间。”
大房的婢子立刻叫道:“分明是你强词夺理。做错事了还狡辩。只你们二房对五娘与菲娘忠心。我们大房來的就包藏祸心不是。”
二房的婢子正欲开口。丹菲把手中账册啪地一声丢在案上。
正吵得热闹的两个婢子这才闭上了嘴。
刘玉锦如获大赦。高声道:“你们这两个刁奴。好生听五娘训话。”
丹菲忍了忍。把脸上凌厉的怒意隐了去。恢复了温柔和善的面目。轻声细语道:“我听了半晌。倒是越听越糊涂了。原本不过是打翻了食盒的小事。怎么被你们说來。成了家中两房针锋相对的实据。好似其中有天大的阴谋似的。这……这可是让我这做主人的如何是好。”
两个婢子猛然醒悟过來。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丹菲叹了一口气。似无限惋惜。“你们本不过犯了点小错。罚些月钱就可以解决。却硬生生被你们俩自己把此事给闹大了。现在我倒是很有兴趣了。你们说说。两房人到底有什么恩怨。”
两个婢子吓得哆嗦。丹菲这话说得极其严重。一下就牵扯到两个当家主母身上。
见婢子们不答话。丹菲又长叹一声。摇头道:“你看看你们。说的都是什么话。你们怎么能信口开河。编排主人是非。间离骨肉亲情。闹得家宅不宁呢。”
她语气极温和。但是说的话却字字诛心。两个婢子扑倒磕头。连声道:“娘子息怒。奴婢知错了。”
“知错。你们哪里错了呀。”丹菲和气地问。
婢子已经吓昏。一味磕头。说不出个理所然來。
“你们说不出。那合欢來说说。”丹菲皱褶眉。一副愁苦模样。
合欢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当即站出來骂道:“都给记住了。你们错在三处。一是擅自行事。为所欲为。你不经吩咐就送吃食。越权行事。而你行动莽撞碰撞了人。有失斯文。”
两个婢子连连点头认下。
“其二。就是你们已然犯错。却不知悔改和解。却只知吵闹撕打。看你们行事毫无章法。哪里像我们段府之人。倒活脱脱像市井粗妇。”
两个婢子哭啼啼地抹泪。道:“奴知错了。”
合欢哼了一声。语气骤然加重。厉声道:“前两错可饶。最后一错不可饶。不知悔改不说。竟然还将两位夫人拉出來抬杠。妄议主人家是非。我看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两位夫人体恤五娘和锦娘。特意拨了你们來伺候。这本是两个长辈一片拳拳慈爱之心。到了你们两个贱婢嘴中。竟然成了段府家宅不合。夫人们别有居心。拿着晚辈的院子做擂台道场。此话简直荒唐至极。其心可诛。”
两个婢子吓得浑身颤栗。满口求饶。
“如此刁奴。我们凤归院是断然容不下的。”合欢训斥完。挥手道:“五娘心肠慈悲。必然不肯责罚你们。况且你们都是长辈所赐。如何罚你们都不当。你们这就收拾东西。回各自主人那里请罚吧。”
说罢就招了婆子进來。把两个婢子拖了出去。婢子们哭喊之声渐渐远去。
丹菲起身走到门边。对着廊下黑压压跪着的奴婢婆子。长叹一声。道:“今日之事。非我所愿。我本想着大家主仆一场。打打杀杀伤了和气。于是一直很纵容你们。但是二姐先前过來。责备我不懂管教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