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眉得了韩笑林正式授权,心中更加安稳,对插手如意门血案更觉名正言顺。
方振眉又在如意门呆了几日,助韩笑林处理了些门内事物,而后,便打点行装,准备上路。原本方振眉打算一人上终南山,但是唐月亮坚持要跟去。
韩笑林已经嘱咐过方振眉,提到不希望唐月亮继续过度参与此事,方振眉自己也觉得此事既然已经受韩笑林所托,那么再让唐月亮介入似乎不妥,但是唐月亮多次哀求,说是希望早日能见到夫君回还。方振眉已然没有答允。
临行前晚,唐月亮说要给方振眉辞行,在她家摆了一桌酒菜,和方振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又提起要一路同行之事,共上终南山。方振眉席间未曾答允。
唐月亮见方振眉并不松口,于是只得作罢。二人又闷闷的吃了一会,不欢而散。
方振眉先行离席而去。他只道唐月亮已然死心,于是回房准备出行的细软。
哪知过不多时,那唐月亮突然便醉醺醺的左摇右晃的走了进来,显然是方振眉走后,她又自灌了不少酒。
方振眉叹口气道:“你这是何苦来,我自会将事情处置好。”
那唐月亮似乎也听不进去,只是忽哭忽笑。引得地下下人慌忙过来看有何事。
方振眉让下人扶唐月亮回房休息。那唐月亮将下人推开喝退,方振眉无法,只得将她扶坐到椅上,但是唐月亮似乎喝的过多,坐也坐不住,方振眉只得将其扶到床上躺着,自己去收拾好细软,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观看窗外的月色。
突然那唐月亮起身,作势要呕吐,方振眉慌忙取了个盆子来,放在她身前,自己坐在床边扶着她。
唐月亮吐罢,方振眉取出身上手帕,递于她。
唐月亮擦了擦嘴,突然见那手帕上绣着一轮明月下,两只仙鹤展翅欲飞。
那孤月孤零零的悬在半空中,形单影只,孤苦无依。那一对仙鹤,双宿双飞,好不快活。
唐月亮醉眼朦胧的看了,分明那轮孤月就好似自己,那一对仙鹤,却仿佛方振眉和柳轻衣。看着这图,一股悲苦之情悠然而生,忍不住靠在方振眉肩上痛哭起来。
方振眉一时无法,要推开她,却又不忍,要安慰她,却又觉不妥,只得不动,任由她哭泣。
唐月亮哭了一会儿,似乎清醒了些,便又央求方振眉要一道去终南山。
方振眉不解,问唐月亮为何定要一路同去。
唐月亮断断续续的哭着,又断断续续的道:“我要亲自去把他找回来,我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不信我的男人会做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不信,不信他如此的不堪。我不信我当年便那么着看走了眼。”
方振眉听了,知道她实则是心中不服,不服自己当年选了李竹心,而今李竹心什么成就都没有,却犯了个残害同门的罪名,若是这罪名坐实了,李竹心便永不得翻身,她心中虽知这种可能极大,但是总不甘心,想要亲自去探访究竟。
唐月亮又醉醺醺的念叨:“这些年,都是我一人在家里操持家务,他到外头去做大事,做了什么大事来,临头居然是窝里斗,弄出这么庄事情,若是真的,叫我日后如何出去做人?这许多年的隐忍,就得了这么个回报?”
方振眉知她心中凄苦,劝道:“你还有个孩儿,那是将来的希望。你要好生活着,不要如此自暴自弃。”
“好生活着?我自然要好生活着,只是,只是这孩儿日后是什么命,我们岂能预算的准。你能保证她不会同我一样命苦?”
方振眉确实不敢保证,但是嘴里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莫要太过介怀。”
唐月亮道:“她父亲就如此将她和我丢弃在这里,我心中难受,你知道么?我憋的难受,若不出去走走,若没些事情做做,我要疯掉的。如意门若是还来找我麻烦,我呆在这里,迟早要同他们争斗,到那时,我孩儿怎么办?孩儿,苦命的孩儿。。。”
说到孩子,唐月亮又忍不住痛哭起来。
方振眉不知如何是好。
哭了一会,唐月亮止住了哭声,这一闹,体内酒力发散,弄得她全身如火烧一般。
唐月亮顺手便将外面的长纱衣脱去。
方振眉知她酒力发作,忙取了床头折扇,打开轻轻给她扇着。
唐月亮看方振眉给她打扇,心中激动,一股热流直冲顶门,脑子一片模糊,只觉得心中最柔软之处,被他打动。
想自己被唐门抛弃,嫁过来之后,丈夫又不冷不热,左右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之人。偏偏到了这落难之时,到是这当初被自己折磨的心力交瘁的人,还陪在身边。唐月亮越想越激动,她突然有种冲动,她也说不清自己是要报答对方,还是要寻找一些失落的梦想,又或者派遣自己长久以来积累的寂寞。
她痴痴的看着方振眉,问道:“你心里还有我么?”
方振眉未曾想到她有此一问,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愣了一愣,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必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