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议妥当,又过了两日,各自收拾了行装。
方振眉命人去将唐月亮请过府来,共同商讨行程。
几人在大厅等候唐月亮。
柳轻衣心中莫名的有些紧张,就如同在襄阳城等着金兵攻城一般,只是比那仿佛还要紧张些。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
其实是她依然将唐月亮视作自己情敌。
与人对阵动手,柳轻衣倒是不怕的,但是这情敌见面,勾心斗角,柳轻衣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慌乱,如怀揣了个乱蹦的兔子。
等了多时,唐月亮终于出现在门口。
这回的唐月亮或许是由于方振眉答应帮她,是以心情愉悦,同上回来时心气已然不同。而且又没带孩子过来,一身粉色轻纱,清丽洒脱,干练飘逸。
柳轻衣见了,登时呆了,心道:“怪不得小方以前会对她动心,若自己是个男子,怕是也要动心的。
唐月亮进的门来,看见方振眉身旁坐着许多人,倒是有些意外。
因为方振眉的缘故,唐月亮和沈太公十分熟络,我是谁也同她见过几次。
是以他们在方振眉家中,唐月亮并不意外。
但是唐月亮进门便看见柳轻衣坐在方振眉身旁,倒是微微一愣。
她早已经习惯了方振眉一个人,跟在她左右,保护她,安慰她,陪伴他。
虽然她当年并不在乎这份关怀,但是那感觉已然成为习惯。
因此这时,她突然看见方振眉身边多了一个美貌的女子,跟她一样俏丽,而且似天山雪莲般更加洁白无瑕,单纯美丽。
她一时看得呆了,适才出门时只想着方振眉又会同以前一样,绕着身边殷勤照顾,那种感觉,已经久违了。她似乎有些憧憬这一幕的重现。
但是直到现在,她才回到现实,岁月如梭,自己已经嫁作他人妇,而方振眉,也已经有了真正属于他自己的红颜知己。
唐月亮希望感受的那种关怀,已然不可能重现了。
无论对爱人的人,还是被爱的人,岁月都是公平的,它会在不经意间,将他们改变,却不留一点痕迹,连他们自身,也未能发觉。
唐月亮突然感到十分的失落。
她从未想到过方振眉会让她失落。
她一直以为,在她的生命里,方振眉只是她青春年少时的一个过客,和许多倾慕者一样,方振眉只是其中之一,这些人都将在岁月流逝之后,消失在生命中的各个角落。
但是事实是,当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她总会想起当年那个一脸阳光灿烂的少年。
正是为此,她来了。
方振眉果然没有叫她失望。
方振眉依然是那个古道热肠,敦厚善良的方振眉。
但是方振眉却依然变了。
最大的变化就是他声旁多了一位貌如天仙的女子。
唐月亮觉得,如果这个女子出现在多年以前,那时她和方振眉,青春年少,你未婚,我未嫁,只要她不愿意,这女子绝无法从她身边将方振眉牵走。
但是现在呢?
现在唐月亮只是个局外人。
想到此处,唐月亮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
她是要请方振眉来救她丈夫的,怎么平白无故的跟这个女子吃起干醋来。
真是好没来由。
唐月亮强自笑了一笑,道:“这里人不少啊,小方,你不给我介绍下么?”
方振眉等此时已然起身相迎,沈太公笑道:“也没什么好介绍的,我们都算是旧相识了,你还欠我一顿打。”说罢哈哈大笑。
唐月亮忙抱拳致歉,道:“太公说笑了,那时年少无知,做了许多错事,还请太公海涵啊。”
沈太公听了忙道:“玩笑,玩笑。这个小黑你是认识的,这姑娘,是我新收的义女,唤作柳轻衣,年纪轻轻已然是恒山派的掌门了。怎么样,十分标致吧?”
唐月亮忙抱拳施礼,道:“久仰久仰,原来是恒山派信任掌门,我听说雪峰神尼坐下大弟子,名唤清一,不知是否就是姑娘。”
柳轻衣也浅笑一笑,道:“那是我在门内的名号。”
唐月亮点头道:“原来如此,在下唐月亮,原是唐门中人,现今已然嫁入如意门,”说到此处,突然觉得十分没趣,尴尬一笑道,“只是现在,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门哪派的了。”
柳轻衣只等跟着又笑一笑。
她注意到这唐月亮适才发愣的眼神,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存在。
自己的陡然出现,让她十分意外。从她落寞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的失落,而柳轻衣则由此获得了自信。
她更坚定了信念:“小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