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中午饭后,木昆和白纯儿去看望那位精神失常的娇琳,开门的是一位大姐,姓杨,是他们找来专门照顾娇琳的。白纯儿看到娇琳气色较前些日子好转许多,人也更显得婀娜动人,她不禁对杨大姐说:“辛苦你了,大姐。”然后便尝试着和娇琳说话:“娇琳,你知道娇琳是谁吗?”
娇琳茫然地看着她,白纯儿说:“娇琳就是你,娇琳是一个大美女,你好好想想,想起来了我给你吃糖果哦。”娇琳却只是转了转眼珠,好像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木昆说:“看来她真的很难恢复正常了。”
就在这时,木昆电话响了,鲁师傅的电话:“木同学,你现在有空吗?”木昆说:“有。”鲁师傅说:“我们老板回来了,这就想过去。”木昆与白纯儿商量一下,答应他们过来。
木昆和白纯儿下楼等候,大约过了半小时,一辆的士停在他面前,鲁师傅和一位老者从车里出来。那老者满头白发,骨瘦如柴,还低着头,驼着个背,看起来至少也有60来岁了。鲁师傅介绍道:“这就是我们老板。”木昆看着老者,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终于,他怀疑地问:“您真的就是盖菲特盖先生?”
那老者这才抬起头来,木昆看到,他脸色蜡黄,而且脸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层皮了。木昆说:“我经常在电视里、报纸上看到盖先生的照片,我印象里,盖先生才50岁左右,身材比现在胖多了,而且他的头发是黑的,腰杆是笔挺的,他的座驾从来都是豪车,而不是的士。”
那老者本来是眯着眼的,听了木昆的话,他的双眼突然一张,木昆看到了他那闪烁着睿智与坚韧的目光了。老者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就是盖菲特,其实,这世上还有哪个认识我的人现在见了我还能认得出我盖菲特呢?”说完,老者双目一闭,满面一片萧瑟。
鲁师傅说:“我们上去再说吧。”几人上了楼,杨姐开门,那老者走进屋里,一眼便看到了娇琳,他上上下下打量娇琳一番,满怀疑惑地望了望木昆,说:“她看起来很正常啊?你们怎么说他精神失常了呢?”木昆说:“你和她说说话就知道了。”
老者叫了一声娇琳,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仿佛他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可是,娇琳却只是傻笑了两声,然后便走到一边哼起歌来,她哼的是一首福建民歌——捉泥鳅:“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老者顿时浊泪纵横了,他动情地走上前去想要拥抱娇琳,可是娇琳一把把他推开了。老者坐下来,说:“我给你们讲一下我的一点儿秘密吧。”白纯儿给他端上一杯茶,老者呷了一口,目光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了往日那美好的记忆里,老者悠悠说了起来。
“初识娇琳,是在五年前,那年夏天,我回了老家,我完全可以衣锦还乡,可是我不想惊扰大家,就和小曹两个人悄悄回去了。老家已没有我的亲人,只有我的祖坟。我上完坟,在田间地头溜达,这时,我听到了一位女孩在唱歌。”
说到这儿,老者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接着说:“那位女孩唱的正是这曲捉泥鳅,我听到她的声音甜美而又略带调皮,真的像一个可爱的小妹妹,于是我就走了过去。我说她唱得真好听,她问我是谁,她说从没见过我。我说我很久前就离开老家了,没想到一回来就遇见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女孩听了便笑,边笑边叫了我一声大哥。”
老者举目望了一下娇琳,继续说道:“女孩那一笑令我激动不已,我没想到老家居然有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孩,而且她还那么热情大方,我不由得对她有了好感,我问她的名字,这才知道她姓李,名娇琳。”
老者又柔情望了娇琳一眼,说:“又和她聊了一会儿,得知她原来是一个名校的大学生,已经大三了,现在是放假回了老家。我一时兴起,真的要带她捉泥鳅,呵呵,她居然欣然应允了。我带着她光着脚丫子在稀泥里趟来趟去,捉了一条又一条泥鳅,捉到就扔回去。那个上午是我最愉快的一段时光,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我感谢娇琳的恩赐,临走时,我给了她一张名片,让她有空去我那玩。”
老者面色愈发兴奋,说:“娇琳看到我的名片大吃一惊,她问我:‘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盖老板?’我说怎么了,她说她怎么觉得我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呢?我当即就说:‘既然你把我当哥哥看,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妹妹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无论你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打我的电话。’娇琳听了,马上拉住了我的胳膊,娇喜地说:‘好的,大哥。’”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离开了娇琳,回到了公司,我发现,娇琳从此就占据了我的脑海,我对娇琳居然有些恋恋不舍了。可是,她始终没有和我联系,就在一年后,我接到了她的电话,她和同学来这个城市旅游,我带他们走遍了这里的名胜古迹,娇琳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说毕业后打算来这里工作,于是我就邀请她来我的公司,她说再考虑考虑。”
老者的脸上有了一些红晕:“终于,娇琳要毕业了,她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