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霁,一阵幽风刮来,又遮住了天边那抹红日。簌簌地,大雪再次降临,宛若满城柳絮。
邢善一身麻衣在雪中翩翩起舞弄剑,虽然对方是全是天灵境强者,虽然目前无间炼火好像由于上次的事情过于饱和而处于了一个好似冬眠的状态,虽然邢善本身也仅仅是天灵境而已,但邢善应付起这数十天灵境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万年前无数征战的战斗经验,传自《邢典三章》的秘技斩舞,来自心底那愤懑的戮律,心随意动的大手印,挥手间无苦极寒的冰封界限,天灼神剑的神剑之威……让邢善战起来游刃有余。
虽不能够让邢善很快的赢得这场胜利,但是邢善却是在一点一点的占据上风……不知不觉间躺在地上的天灵境已过双数,地上的鲜血愈加的稠裕。
大雪愈下愈大,仿佛刚刚那半尺厚的雪没有下够一样,没有狂风只有骤雪。
骤雪没有阻碍视线,但是直到长剑贯入自己的胸膛,马良才发现。愕然抬头看着那略显清瘦的脸庞,脸庞之上挂着一双平静的眼睛,那眼神很是平静,就像自己前天在河边杀了一头水蛇烤来吃的时候一样平静……原来自己这群人在人家的眼中就像禽畜一般。
马良临死前的最后一丝力气不是去给邢善来上一刀,以略解仇恨而是把嘴角轻轻的向上扬了扬——自嘲的弧度。
“大家齐心,这样下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但是一整句话却是只有一半走出了喉咙,剩下的一半化作“咕噜咕噜”地血水生生地咽了下去。
话语没有说完整,但是这不妨碍众人理解这人的意思。数十名天灵境如今只剩半余,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看出了相互眼中的惊慌和恐惧,不知不觉中,剩下的人相互靠拢了少许。
反观邢善,身上更有着多处的伤口在不住的流血,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平静的很。平静的眼神却是丝毫不影响这比骤雪更加猛烈的戮意,杀戮之意。簌簌地大雪声仿若那杀戮的音律……
自己这边数十名天灵境围杀一个天灵境的人,己方死伤过半,对方却是好像没有受伤一样。这个结果让剩下的人心里生出了一丝恐惧,一丝恐惧在杀戮的音律中便可化为无限的恐惧——惧意已生,便会无限扩大。
不知是谁最先轻轻的后退一小步,一小步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没有发出醒目的声音,但是在场的人都是天灵境又有谁不知道呢。
一个最先退后的一小步,让本来因惧意而产生的团结霎时间崩裂。邢善眼睛一眯,戮律再起,一剑斩向后腿一小步的人,剑锋之生猛厚雪避三分。
“啊!”看着斩向自己的一剑,黄巾狩猎者怪叫一声,飞身后撤。
避之不及,剑芒还是斩在了其后背之上,但是同样生猛的一剑却是没有要了这位黄巾狩猎者的生命,黄巾狩猎者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沾了一地的鲜血,像狗一样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向着远方便跑去了……
有一个人跑了,好像就是一个领头羊一样,剩下的十余位天灵境狩猎者四散跑离邢善……
看着四散而离的天灵境狩猎者们,邢善一剑值地,支撑住自己不稳的身子,让因为伤痛而略感痉挛的身子看起来更加的挺拔一些。
邢善看起来很平静,但是自家事自己知道。无间炼火好似进入仿若冬眠一样的状态而不能用,只能用无苦极寒来对付数十名天灵境强者,冰火天灵印的力量大大的受挫。
要不是愈发的对无苦极寒的越来越熟悉的运用邢善是断然取不到如今的对战成绩的,但是无苦、无间的合招不能用,邢善用斩舞迎敌,用戮律杀敌对于灵力的消耗过于负荷,长时间下来在数十名天灵境的围杀之下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势。
但越是受伤越重,邢善愈发不能示敌以弱。临阵对敌,气势何尝不是决定胜负的一种关键的因素呢。
如今十余名天灵境躺地生死不知,十余名天灵境惧而怯逃,邢善仍是强行撑着身体,让人知道自己还有再战之能。
因为敌人还在,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撑剑而立,邢善静默的看着身前的血地,任由大雪飘飘洒洒了自己一身的寂寞……撑剑而立,低首沉默好似睡着了一样。
“邢善?”
清脆的声音像极了幽阴风带起的雪末儿,凉飕飕地,轻柔柔地……
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两抹雪地里亮丽的风景。
两个妙龄妙人儿,一人身段高挑,丹凤美眼,但是美目之中却略含煞气。
丹凤美目的女子身旁的另一女子相比之下略显丰腴,相较于前者青苹果的脆丽,后者却显的蜜桃半熟。
没有多余的言语,邢善拔剑相指。刚刚静默的一会儿灵魂聚影的邢善已经恢复了再战之力,不得不说邢善很是感谢对方给予自己这一会喘息的时间。
“哼!”丹凤眉目一冷,甚比寒雪更加寒上了几分。手腕轻扬,一指修长细剑并于指尖——剑若三春嫩柳,修长十寸有余,却是比嫩柳还弱。
弱柳扶风,一剑刺来。好像末寒开春,刺破了凝结一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