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开门声吵醒了孙磊。
孙磊睁开睡意朦胧的大眼睛,乖巧懂事的看着孙舒娅跟江雯雯,懂事的叫道:“小姨,阿姨!”
“小磊真乖。”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着。
小磊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穿好鞋子,张开双臂跑到孙舒娅面前,抱着孙舒娅的腿,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小姨,小磊要的粮葫芦哪?”
孙舒娅出去买菜的时候,孙磊握着她的手,吵着要吃糖葫芦。孙舒娅说,只要他在家里乖乖听话,就给他买糖葫芦。
买菜的时候,孙舒娅明明给他买了糖葫芦,因为凌启明的原因,糖葫芦让她丢在地上。沾了土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吃了。
闻言,孙舒娅明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轻微的哀伤。接着忍住了所有的痛苦,温柔的说道:“小磊,小姨今天回来的匆忙,忘记给你买糖葫芦了。”在看到孙磊眼睛里一闪即逝的失望的时候,接着说道:“小磊,小姨向你保证,明天一定给你补上。”
“真的吗?”闻言,孙磊暗淡的眸子里,接着划一抹欢喜。
最终是小孩子。
那有小孩子不喜欢被人哄着的?
孙舒娅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明天给他补上。
江雯雯看看孙磊,再看向孙舒娅,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心里说道:“带着个小不点过日子,真是难为舒娅了。”可恨的是那个凌启明,竟然明目张胆的,来找孙舒娅的麻烦。
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教训、教训凌启明。让他知道,她江雯雯的朋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欺侮的。
晚上十一点半,孙舒娅接上班以后,一直忙着工作。
孙舒娅是外来打工妹,好工作自然轮不到她。她能找到的,就是这种工作累,工资低的活。
她这种工作,每天需要工作八个小时。
一天二十四个小,分成三个班。白班是七点半上班,下午三下点半下班。下班以后,需要开半个小时会,才能走。
中班是下午三点半上班,晚上十一点半下班,开半个小时会,十二点走。
夜班是晚上十一点半上班,早晨七点半下班,开半个小时会,八点整走。
每个星期一倒班。
这个星期上中班,下个星期上白班,再个星期上夜班。
这一座绵纺厂,车间里棉絮满天飞,工作的时间长了,对肺部不好。
来这儿工作的,多数都是外来工作人员。
本地人是少之又少,偶尔间有一两个,也是干几天就走了。
绵纺厂分为前纺跟后纺。
前纺从佩料到清花,再到梳棉,接下来是并条,再往后是粗纱。
后纺分为细纱跟络筒。
孙舒娅是前纺的粗纱工人,也是前纺最后一道工序。除了要上条子以外,还要自己去后纺收管。
从接上班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了,还没站住脚。
跟孙舒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两个干并条的中年妇女。
这两位中年妇女,是另外两名粗纱挡车工。
两名中年妇女抱着肩膀,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孙舒娅。
车间里一共有四台粗纱机子,孙舒娅自己开两台,自然是累的站不住脚。她每人开一台,所以很是清闭。
每日,孙舒娅心情好的时候,还能注意脚下的水跟棉絮,不让自己跌倒。今天,因为心情不好的原因,一个没注意,身子一斜,跌倒在地上。
手里的小勾刀,深深的刺进了她的手掌心里,鲜血接着染红了地面,痛的她秀眉打结。
因为身上有伤的原因,疼痛在她身上,显的更加明显。
“小孙,怎么跌倒了?”一位并条工人,看到她跌倒了,急忙走向前来,把孙舒娅从地上拉起来,关心的询问她“摔的重不重?啊,你手流血了!”这个工作人员尖叫一声,接着松开孙舒娅,奔会自己的并条机旁边,从工作兜里,拿出个一创可贴来,给孙舒娅贴在留血的手掌心里。
“谢谢你,阿姨。”孙舒娅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低下头,看着流血的手。
小勾刀刺的那么深,其是一个创可贴,就能止主血的。
这位阿姨很好心的,领着孙舒娅去了值班室,让车间主任领着孙舒娅出去包扎一下伤口。
包扎完伤口,在回来的路上,这位四十多岁的车间主任,很是好心的说道:“小孙,你一个人带个孩子,也真够辛苦的。”
孙舒娅带着孙磊过日子,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厂里所有人员,都说孙磊是孙舒娅的私生子。刚开始的时候,孙舒娅还向他们解释,惭惭的,也就懒的解释了。
在孙舒娅看来,就算解释了,也是白解释,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她。
孙舒娅低下头,看着手上白色的纱布。
车间主任继续说道:“我村里有个男人,跟他妻子离婚了,带着两个女儿。人很好的,你要是愿意,我给你去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