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将近一年的时光悠悠逝去。
此时,小郡主姬若雪年过十岁,已经初显出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姿,但比她小了一岁稍多的“啊呜”却身材长得更加高大,脸上一双明目配上两道剑眉,愈发显得炯炯有神。
而且,这家伙虽然还被称为“啊呜小贼”,但他早非吴下阿蒙,变得能言善辩、语句刁钻,经常在这隔墙相望的斗嘴中占得上风。
天性好胜的姬若雪自己心里也暗自奇怪,为何屡次被这小奴才在口舌上“占尽便宜”,却就是对他没法真正生气起来,反倒是每见“啊呜”志得意满的小人模样,心里竟是暗暗好笑甚至是欢喜。
姬若雪偶尔也能感觉到,自己仿佛有点宁愿在他的面前吃亏受气,只要这个被困在偏殿的可怜人儿能够多高兴一点,自己也就变得多幸福一分。
而这“啊呜吴乾”,无论前世今生,又何曾有过别的红颜知己?更是在心底深处,早将这下凡仙女般的女孩儿,视作了除玉蝉儿之外最亲近的人了。
长此以往,这两个小人儿虽还算不上打情骂俏,却就是在你来我往的言语交流中,两小无猜、情谊更深。
这一天,姬若雪对“啊呜”说道:“小贼,看你陪本郡主耍得尽力,又是可怜兮兮困在殿里。你说,你现在最想要什么东西?我想法带来给你。”
这“啊呜”闻言想了片刻,最后却从嘴里断断续续蹦个几字来,道:“我想,出来,见你!”
“啊呜”此言一出,姬若雪先是一愣,更见“啊呜”眼中满是期盼之色,心头竟是忽地抽搐一疼,差点又是落下泪来。
她红唇微颤,却又没立刻说出话来,最后皓齿一咬,顿了顿脚说道:“好,你等我!”说完便转身飞奔离开,没让“啊呜”见到脸上的神色。
半月之后,姬若雪乘着给娘娘生日贺寿的时机,先是钻进姬如花怀中大献殷勤,随后便眼圈一红,便将在心中压藏已久的给“啊呜”求情的话语说了出来。
小郡主心中,也并未抱有一次成功的念头,已经做好被姬如花拒绝的准备。不过,她暗自思度,一次不成,那就两次,再不成,那就三次、四次……只要自己多多努力几次,相信终有转机。
不料,姬若雪的话音未落,抬头瞅了一眼平时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娘娘“姑妈”,只见她脸色已是从来没有过的铁青吓人,眼中竟有惊惧之色,不由也是吓了一跳。
姬如花先把小郡主与那“啊呜”的交往又是盘问了一遍,随后冷声说道:“你即已知道他是何等出身,就不应和他交往,怎么还要给他求情?”
姬若雪见到姬如花如此神态,心中已经感觉不妙,但听她这样问起,便鼓起勇气,带着撒娇,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娘娘,这小奴才虽然是卑微下人,但却是我玩得最好的伙伴。而且,纵然是他的父母龌蹉,但也不是他的过错。求娘娘开恩,就饶了他,放他出殿,我再求父王收他在府中当个跑腿喂马的下人也行。娘娘,您看可否?”
姬如花任凭小郡主拉着胳膊软语相求,始终面若冰霜、一声不吭。就在姬若雪话音刚落,姬啸敖却是刚好与另外的贺寿之人寒暄完毕,走回到这边来。
“求我收个什么样的下人啊?还拉着娘娘的手摇来晃去,成何体统!”姬啸敖冲着姬若雪教训道。
这小郡主对父亲,平日里就忌惮三分。今天是瞅准了姬啸敖不在身边的时机,准备先拿下一向对自己娇惯的娘娘“姑妈”,然后再顺势攻下父王这座山头。不料出师不利,姬如花那边已是情势不妙,现在父王就立刻参与进来,只能是情况更糟了吧。
果然,姬如花语气冰冷地把姬若雪的求情之语说了一遍,姬啸敖已是满脸怒容,对着姬若雪恨恨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怎么能和这种私生野种有上沾染?”
小郡主此时竟也激发了不依不饶的小性子,眼含泪水地顶道:“我不管,我就觉得他是我的玩伴,你们处死他的爹、关了他的娘,都没错,可是,为什么还要关着没错的他不放?这叫是非不分,难道父王你要是犯了错,还要连我一起罚吗?”
“混账!你说的混账话,讲的也是混账理。父债子还、父罪子担,天经地义。你先问问这小儿自己,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卑劣出身吗?他觉得他值得让你来为他求情吗?”
“父王……”
“闭嘴!今日娘娘寿诞,你竟敢拿这等事来捣乱,看我回府如何教训你。”姬啸敖怒目说道。
“父王……娘娘……呜……”姬若雪看着两个面色冷峻的大人,伤心之极,边哭边往殿外奔去。
奔跑之间,姬若雪的心中,竟把大部分的委屈,转到了“啊呜”的娘亲身上。
“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肮脏女人,为何做下如此错事,害了自己,还害了自己的儿子……”小郡主边跑,心中也边在大声喊叫。
“‘啊呜小贼’,我从来没敢在你面前提过你的身世。可是,你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关在偏殿之中吗?”
待到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