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肖叫起来:“你还是抵赖吗?醉仙楼的伙计可以为我作证,就是你扬言要杀我全家!而且,我亲眼看到你杀了我夫人,而且由于你当时慌不择路,倒是遗了一只鞋子在我家!”
王肖举起手中的一只鞋子,张小天低头一看,与自己脚下那只正是一对。怪不得老子找半天,原来这鞋在你这啊。
李县令重重一拍惊堂木,喝道:“张小天,还不坦白从宽?莫不是要尝尝酷刑?你这小身板的怕是熬不住十杖八杖的。”
坦白从宽?怕是要牢底坐穿啊!张小天暗中腹诽一句,又揖一礼,不卑不亢道:“回大人,小生冤枉!”
县令瞪着眼睛:“大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张小天道:“从始至终,目击证人便只有原告一人,难道只听他一家之言?大人如此怕是容易被小人所蒙蔽!至于我扬言要杀他家人,那本就是一句气话胡说,根本当不得真!而且,小人有一处疑点。”
李县令挑了挑眉:“什么疑点?”
张小天瞥了王肖一眼,道:“我不明白的是,我是下雨之时离开醉仙楼,道路泥泞,我的两只鞋必是要沾上污泥的,就如同我脚下那只鞋。可为何,你手中的鞋却是干净的?!难不成,我是一只脚跳着去你家行凶的吗?”
众人将目光投在两只鞋子上,果然,张小天脚上那只鞋满是泥污,而王肖手上那只却很干净。
“这……”王肖支吾了起来,“小人怎好能拿脏破之物污了县尊之眼,所以小人特地洗了这只鞋。”
张小天冷笑:“你可知道,保护现场的重要性?而且昨夜既下过雨,你洗过的鞋子为什么干得这么快?这根本说不通,你莫不是做贼心虚?”
王肖面色微变,面朝县令又咚咚咚磕起了头:“县尊大人明察,论嘴皮子小人无论如何不是张小天的对手,他巧舌如簧,显然在混淆视听!”
先入为主,县令此刻还是觉得凶手便是张小天无疑,毕竟那王肖才是苦主,正犹豫间,只见张小天朗声道:“小生久闻大人两袖清风、清政廉明、神目如炬,定然不会因为某些人的三言两语便失了主张,更不会因为在证据不情况下贸然断案,损害大人在百姓心目的威望。小民认为,既然尸首便在公堂之上,何不请仵作检验?若是小民醉酒神智全失作了歹事,也好让我引咎自责,纵然上了刑场也算是死得明明白白;若小生是被人所冤枉,也好叫诬陷之人得到其应有的惩罚!”
最后一句话正气凛然,如同天雷滚滚,震得王肖面色再变。
李县令也被张小天这一顿马屁拍得心里爽快,假装沉吟片刻,点点头:“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传仵作!”
难道那张小天真的没有杀人?栅栏前的百姓们眼看事情好像又有了转机,兴致不减,伸长脖子往里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