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脸上,她不觉闭上眼睛,深呼吸。
关略在旁边盯着她闪亮的睫毛和眼皮看了一会儿,伸直腿,也跟着舒了一口气。
两人自从认识到现在,这么多年,似乎从来没有过如此惬意的时候,山风朗朗,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才知这样的平淡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你爸很疼你吧。”
“那是当然。”唐惊程每回聊到唐稷都带着一点自豪感,“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爸说他一个人要给我双份爱,这样我才不会比其他孩子缺。”
这是唐稷给她创造的前二十六年的人生,什么都依她,什么都宠她。
关略苦笑:“光从这一点而言,他应该是个合格的父亲。”
“嗤——”唐惊程瞪了他一眼,“那你呢?你觉得你以后会是合格的父亲吗?”
“我?”关略埋头扯着脚边的草叶子,“应该不会像你父亲这样,总不能再宠个像你脾气这么臭的出来。”
“滚!”唐惊程一拳捶过去。
关略笑出声,抬手揽过唐惊程的肩,唐惊程收了笑容,软软地靠在他肩膀上。
“我脾气真的很差?”
“不算很差吧,简直就是相当差!”
“……”唐惊程翻白眼,“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有啊,第一次见你就这感觉!”
当时唐惊程在腾冲丢了行李,关略收留她两天。
“脾气拧,嘴叼,难伺候,胆儿还特别大!”
在九戎台聚宴上行刺关略那事就不提了,她还拿刀去刺苏霑的小弟弟,跟杨曦闹到惹上官司,甚至被人绑去缅甸克钦邦军营,这姑娘也算是豪杰了。
细数起来关略替她收拾过不少烂摊子。
唐惊程嗤了一声:“你这算是后悔了?”
“有点儿!”
“那趁早滚吧,现在还来得及!”
关略笑着将她搂紧:“哪儿还敢?你刚在你父母坟前说了那些话。”
“……”
“况且你这脾气有几个能受得了?我就当勉强收了吧。”
唐惊程气得去捏他的腰肌:“还为名除害不成?”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呸!”
唐惊程拍拍屁股起来,摁住帽子就往山下走。
关略笑着赶紧追上去。
车子停在山脚下,关略开门先让唐惊程上车,自己再将手里的包和帽子扔到后座,后座还留着一束花。
他跳上车关上门,看了眼旁边副驾驶上的唐惊程。
“现在去八岭山?”
唐惊程闭了闭眼睛:“嗯。”
八岭山离唐稷的墓地有一段距离。
关略开车过去至少要一个小时,他半路停车下去,唐惊程已经在车上睡得迷迷糊糊。
“到了?”
“没有,我去买点东西。”
几分钟后他拎了一只袋子回来放到唐惊程腿上,里面装了酸奶,话梅和几包梳打饼干。
“一会儿你可能会饿,先吃点垫垫肚子。”
唐惊程心口一暖,又想起当初她跟着关略从腾冲回来,三十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他在车站也是像这样不声不响地去买了一包吃的回来。
有时候想想,其实他还挺细心。
唐惊程乐呵呵地插了一杯酸奶,关略重新发动车子上路。
“喂,一直想问你件事儿!”
“说!”
“后来我查过火车列次,其实从昆明到云凌有快车耶。”
快车只需要十几个小时。
“想问我当初为什么要买那么慢的绿皮车?”
“嗯,不会是因为小气不舍得买快车吧?”
关略转动方向盘,嗤了一声:“那倒不是,是不舍得你。”
“……”
“路上三十多个小时,足够我跟你培养感情了!”
卧槽,唐惊程咬着吸管,一时发不了声。
关略转头睨了她一眼,唇角勾着:“要不再跟你说件事?”
“说!”
“想不想知道当时你那只包是谁拿的?”
“谁?”唐惊程愣了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将手里的袋子扑头盖脸超开车的男人砸过去。
“关略你大爷!”
关略满意地笑出声来,拧着方向盘:“坐好别乱动!”
“你怎么这么缺德?”
“不缺德你能跟我?”
“呸,谁说我跟你了?”
“那当初是谁屁颠屁颠跟在我后面,恨不得买瓶水的钱都没有?”
“你……”
唐惊程又是一顿乱捶乱打,黑色的越野车在空旷的郊外路上开得扭来扭去。
真是到处都是心机啊,从他第一次见到唐惊程开始,步步为营,最终却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多小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