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进一个人的心里面,首先一步就是要让她习惯你的存在,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在不知不觉间弥足深陷。
凌霄寒送去静水斋的帖子很快就有了回应,这让她一颗紧悬着的心不知不觉的就放松了些许,在做其他的事情时也不至于再烦躁不安。
“图上的尺寸我已经尽量标明了,用料和刺绣上还望各位用心。”
凌霄寒连夜画了几幅设计图稿,在第二天的时候交给了绣娘。她画得图稿接近于现代的衣物造型,不过考虑到可用的材料,在款式上又做了不少修改。
两个绣娘在仔细看过了图纸之后,又与凌霄寒商量修改了几个细节,才拿着图纸和封口的赏银离开凌霄寒的院子。
“东方那边有消息了吗?”
放下了手里的画稿,凌霄寒起身到了梳妆台前,看着上面摆着的银盒子,又想起了让人去打听的事。
“东方公子现在被丞相大人软禁在了府上,似乎是闹了不小的动静。”
“因为什么事?”
闻言,凌霄寒拿着梳子的手一顿,转身看站在身后的霜降。
“似乎是因为明年的春围。”
“我说了我不想当官,你们能别逼我了吗!”
京城中东方丞相府,因为连着出了三代朝中重臣而被奉为丞相世家,作为现任朝中左相东方巽的老来子,这位老丞相几乎是将自己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这个被誉为是天降奇才的小儿子身上。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悉心栽培多年的小儿子虽然才华横溢,但却是个实打实的医痴。
“我们逼你?你竟然能说我们逼你!难道你就要一辈子抱着你这些枯枝烂叶过活吗!”
年逾耳顺的老丞相气得胡子发抖,狠狠的拍着桌子,气得胸口发堵。
“我这是医道!是毒术!以毒攻毒方为正法医道,爹你不懂就别乱说话!”东方既明被两个家丁压着跪在地上,昂着头,始终是一脸的不服气,“大哥二哥都已经入仕,凭什么我也非要和他们一样!我偏不!”
“你那些歪门邪道怎么能入得了正统!逆子!我东方家世代为臣!身为东方家的儿子,这就是你唯一的选择!”东方丞相拍案而起,指着跪在地上的东方既明斥责道,“你的那些邪门歪道,除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江湖人认可,你以为还能有什么作用!给我好好反省!想想你到底该做什么!”
东方丞相一通话冲着东方既明吼完,无力的向后靠在了桌子上,侧开头不再去看东方既明。
“把这个逆子待下去,什么时候他想清楚了,再让他出来见我!”
看着东方既明挣扎着被家丁拖了出去,东方丞相脱了力似的瘫坐回了椅子上,满布着岁月痕迹的脸上尽是疲惫,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岁一样。
所有的父母都是一样,他们总是会将自己的无法达成的愿望寄托在自己的子女身上,以期望他们能够活成他们理想中的自己的模样。
然而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两片脉络相同的树叶,你尽心栽培出来的,也不一定就会是你所期望的结果。
毕竟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同样的人。
凌霄寒对别人家的家务事没什么兴趣,何况需要东方来做的事也并不算着急。首当其冲的还是要尽快见到云铎城。
其实连凌霄寒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云铎城的信任和依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一种习惯,以至于无论在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她都会第一个想到他,想到这个可以为她解决一切麻烦的男人。
按着两人约定的时间,凌霄寒在提前一个时辰的时候就到了茗馨楼。
今日的凌霄寒并没有刻意乔装,但一身素淡的衣裳面孔用面纱遮着,看起来也不算惹眼。
这里的位置是云铎城订的,在被小二领着再一次到了她和凌霄瀚来时用的包间时,凌霄寒才意识到上一次那小二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下以为自己来的够早,没想到凌小姐比在下还要提前。”
这是凌霄寒第一次见到云铎城在京城中的打扮,银质的雕花面具,仅露出眼睛,和下巴,黑色绣云纹长袍配着罗烟纱衣,仙气飘渺而又神秘非常。
“顾阁主这般大的架子,小女怎么能不早早恭候。”
上下打量了云铎城一番,凌霄寒微微笑笑,向他微微颔首,算是一礼。
“怎么不直接去静水斋?”
“顾阁主在京城里这么大的名气,小女要是贸贸然前往,岂不是惹人非议?”
纵是在天子脚下,静水斋依然是名声在外,每日访客络绎不绝,但是也如同在江宁一样,真正能够踏入其大门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招待着云铎城落座,凌霄寒取了桌上的茶具,慢悠悠的为云铎城倒起了茶来。
“雨前龙井?”
嗅着茶香,云铎城的眼中闪过一抹情绪,抬眼看着凌霄寒的动作,声音里带着点询问。
“特意为公子准备的。”
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