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一间低矮房间内,布满灰尘的四方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正发出扑哧的声响,屋内弥漫着一股豆腥的气味。
昏暗的灯光下,不时有蚊虫在屋内嗡嗡作响,在泥坯墙壁上留下投影。
屋内的摆设简单而凌乱,靠墙北侧放着一张木床,床顶用黑布搭成的蚊帐将整个木床围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楚床内的情况。
屋中央摆放着一张半旧的四方桌,四周墙壁下凌乱的放着一些被褥、包裹等,好似刚刚搬家过来,还没来得及整理。
“嗯,头好痛啊!”也不知过了多久,墙角床内传出一声极为微弱的声音,接着又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一张苍白而稚嫩的脸庞探出蚊帐朝外看去。
但下一刻,却因牵引伤口所引发的剧痛让其立刻躺倒在床上。
床内,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苍白的脸上因剧烈的疼痛而变得狰狞起来,死死的咬住牙才将那种忍不住想嚎叫的冲动压抑下来。
直到好大一会,少年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早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但下一刻,少年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好像被人用大锤砸中一般,剧烈的疼痛,无数的记忆碎片冲击,几乎让其昏撅过去。
“我是谁?”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感觉闻到一种清香,动作轻微的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手巾上传来的清凉的气息让少年头脑清醒了一些,不由喃喃自语道。
“我居然穿越了!而且前任也和自己重名,都叫李然。尼玛,这也太雷人了吧!”就这样昏昏沉沉,少年才发现自己脑海中多出很多信息,只看了一些,才猛地惊醒起来,一脸阴晴不定的起来。虽然一肚子腹诽,但最后也不得不承认穿越这个事实。
好吧,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反正我相信了。李然由此成为穿越大军中的一员。
“咕噜,咕噜!”一阵腹饥的感觉传来,李然不由得睁开眼来,却发现一个少女正趴在床沿边,眯着盹,那淡淡的清香就是从其身上传来,清香隽永的香味让李然忍不住轻嗅几下。
“哥哥,你终于醒了!”也许是听到了动静,少女乌黑的眼珠和李然的目光一相遇,立刻欣喜的雀跃起来。
少女大约有十一二岁的样子,雪白的瓜子小脸,长长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红润的小嘴,虽一身粗布衣衫,却遮掩不住其柔嫩白皙的肌肤和秀美的身材。一双如寒星般的眸子,虽然因连日的辛劳而带着一丝疲惫,却是温润如水,透着纯真之色。当看到哥哥醒来时,喜悦的神色立刻挂在脸庞上,连忙跑出了门外。
“哎,稚心这个丫头啊。”李然不由轻笑了一声,知道小丫头就是自己的妹妹稚心。
“老天保佑,终于醒了!”不多时,两张苍老的脸庞和李然记忆中的重合起来,知道是父母亲过来看自己。
“爹,娘!”李然望着眼前两位老人欣喜的脸庞和濡慕的目光,心中一颤的喊道。
身穿一身青袍,方脸,颌下留一缕胡须的中年男子连叫两声好,而中年妇人穿一身灰衣,满脸慈爱的接过稚心手上的毛巾,放进一旁的木盆凉水洗了一遍后,仔细的替李然擦拭脸上的汗珠。
自己的父亲名叫李进臣,而母亲叫李陈氏,自己是家中的独子,李然脑中的记忆碎片一一和现实重合。
此时夜已深,李进臣叮嘱了几句,不顾天黑去请大夫。
“恭喜了,令郎已然没有大碍,接下来主要就是养好身上的伤,身体自当痊愈。只是这费用嘛…”大概过了有一个多时辰,一位郎中打扮的老者替李然诊治了一番后,先是抱拳恭喜一番,随即又面露难色的欲言又止起来。
“葛先生有言不妨直言”李进臣沉声说道。
“令郎伤及内脏,若想治愈,所花费恐怕不是小数。”被称为葛先生的老者打量看了一眼屋内的环境,不由轻叹一声说道。
“葛先生尽管开方,只要我儿能痊愈,我李进臣便是砸锅卖铁也在所不惜!”李进臣毫不犹豫的说道。
等葛先生开好药方,李进臣又摸黑送葛先生回药铺,顺便将抓药回来。
李然昏昏沉沉的睡到天亮,便闻到屋外传来一股煎药的刺鼻气味,稚心端着一个小黑碗走了进来,用小嘴将热气吹去,才来到床沿边,用木勺一口口喂李然。
“好苦啊!”李然喝了几口,眉头都拧在一起了。
“良药苦口,哥哥喝了药,就能早点好起来!”李稚心轻笑一下,又端来甜水让李然喝了几口,李然砸巴了几下嘴唇,那满口的苦涩才缓解了一些。
李然就这样每天躺在床上,一日三餐都是大补之物,外加喝着苦涩的药,如此过去了半个月。
半个月来,虽然父母刻意不让李然知道,但在李然对小丫头一番有技巧的盘问下,还是知道自己每天所喝的汤药,居然价值十两两银子。
为了替自己治病,原本殷实、富裕的家庭,就如此慢慢破败下来。不仅家中的田产、房契都卖了,最近几天,连父亲辛苦经营的酒楼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