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弟子有什么想说的、有什么想看的,都过来罢!”
三长老的脸色更难看了,白须微颤,盯着藏剑宫主说:“宫主大人非要把这件事弄得人人尽知么?”
“不然呢,难道还要替你保密么?”四长老笑着向藏剑宫主行礼,“宫主英明。”
“四长老不必多礼,还请三长老息怒,”藏剑宫主笑着说,同时深深地看了一眼四长老,“不管事情如何,我都会给两位长老一个交代。”
四长老微笑着的面孔下,眉头紧缩。事情好像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啊……
几位到了的藏剑宫长老纷纷向藏剑宫主打了招呼,藏剑宫主谦虚地回应。
“那么我们今晚的主角呢?”藏剑宫主看了一眼脚下,他年轻的容貌里没有太多喜怒展露于外,他的眼神只能用认真来形容,仿佛可以透过小楼直接看见秦子忱,“守道山的入室弟子们和凰棋山的棋一艺,你们都上来罢。”(他当然可以“看到”,不过用的是神识)
李元心只得紧张地跟着师兄师姐们走上楼去,他偷瞄走在最前面的秦子忱,三师兄看上去一脸淡然的表情,反而是凰棋山棋师兄的神色仿佛比三师兄还要紧张。
小楼有五层,底层和二层是一个供众人集会饮食的大厅,中间两层供人居住休息,顶层供人饮酒赏景。李元心忍不住想到,这平凡的小楼里的楼梯,恐怕是他走过最长的阶梯了,比以前藏剑宗径的阶梯还要长。
六人上了顶层,李元心立刻感到数道目光在他的身上一扫而过,不过即使只是一扫而过,那些目光上负载着的重压都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李元心看向站在他们前面的三师兄,秦子忱面色如常,手里已然多了一个酒壶。
“凰棋山棋一艺,见过宫主、师傅、以及诸位长老。”棋一艺率先行礼,守道山诸人也立即跟上。
乘着这个机会,刘銮上前一步,站在了秦子忱前面。
“刘銮,退下,”三长老头也不回地说,“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的确,我向你们保证,今天的决断不会伤害任何人。在弟子们全部到达之前,我就问一个问题,”藏剑宫主与秦子忱对视,“守道山的秦子忱,你是不是用了道一仙酒?”
“回禀宫主,是。”
一片微弱地哗然声。
“很好,”藏剑宫主严肃地说,“大丈夫敢做敢当,是这个意思。”
四长老的微笑都变得僵硬。
李元心缩在刘銮背后四处张望,越来越多的流光底底地飞到小楼四周落下,然后化为一双双谨慎而小心的眼睛,偷偷地瞄向楼上……
“宫主大人,”时间流逝,四长老开口,“时间也差不多了吧,弟子们来的也差不多了,我们也不必为了几个磨蹭的小辈而延误了时间。”
“四长老说的是,”藏剑宫主正色,“那我们准备开始吧,还请四长老给诸位长老说明此事的经过。”
“好,那我便从头说起。”四长老站起身,目光在三长老,秦子忱,棋一艺,以及坐在小楼顶层四周虚空中的诸位长老们脸上一一扫过,“诸位也知道,在今日的早些时候,我的弟子棋一艺挑战了守道山的秦子忱,而且以落败告终。”
棋一艺低下了头,像是感到有些愧疚。
“不过,诸位可曾注意到了守道山三弟子的最后一剑?”四长老看向秦子忱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多亏了我弟子的提醒,我才发现,那一招,不是剑招,而是酒术!”
一片哗然!
而正是在这样的一片哗然声中,三长老的脸色剧变,他抬头,瞪大那双已然有些混浊的眼睛盯着四长老!
秦子忱发出嗤笑声,猛然转头看向身旁低着头的棋一艺!别人看不出来,而作为棋一艺以前的知己,他当然看得出,棋一艺划下汗水的严肃面容下,他已然笑得畅快!
“那个守道山的小辈,主修的本源功法恐怕已然不再是我们藏剑宫的《藏剑诀》了,而是酒仙的潇洒心法!”四长老还在喋喋不休,而看到三长老骤变的脸色,他显然有些得意,“先不论他的道一仙酒是从哪来的,光是这一条!就足够将他逐出藏剑宫!”
当今神州,独尊剑道!
其它法门只能辅佐,不得主修!这一条在世俗中都有很大的约束力,更不要提提出这项规矩的御世九宗!
御世九宗的弟子,无论入室记名还是外门,一律不得以本门基础功法以外的功法作为主修功法!违者逐出师门!
“你休要血口喷人!”沈洛的声音随着剑气爆发,“我们老三主修的是《藏剑诀》扩展开来的《万剑玲珑诀》!哪有什么潇洒心法!”
“住口!一介女流,凭什么与师长这样说话!”四长老瞪着沈洛厉声说到,又用戏虐的目光看向秦子忱,“《万剑玲珑诀》!呵!这个无法无天的小辈恐怕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万剑玲珑诀》!”
沈洛的声音还在耳畔爆发,可刘銮却是想通了。
刘銮想通了,所以他如同跌入了万丈寒渊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