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在姜城霜醒来之前,陆于霏就出门了。
姜城霜浑身****,躺卧在凌乱不堪的棉被里,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早晨。他实在很难想像陆于霏是怎麽拖著欢爱过後的身子去上班的,他们昨晚搞到几乎快天亮,学长甚至在途中昏厥了两次,到最後什麽东西都吐不出来了,才分开两人相连在一起的地方。
这样荒唐又筋疲力尽的性爱,距离上一次已经隔了多久了,姜城霜想都不愿意想。
他一想到陆于霏昨晚几乎是自暴自弃式的放荡,就觉得心脏深处像是被铁锤无情得重挫,瘀痕遍地,又似千万根针扎过一般,隐隐作疼。
他怎麽会不晓得学长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就为了隐埋昨天晚上的去向,他当然知道陆于霏是在等他问他,但他就偏偏不问,因为根本不需要,只要定位学长把他的车开到哪里,不管多远,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学长去过什麽地方。
陆于霏大部分的时候都很聪明,却总是忽略一些小地方。
一想到学长还是背著他和那个人联系,姜城霜就愤怒到控制不住想把陆于霏关起来锁在家里的念头。
到底为什麽?姜城霜很想抓著陆于霏的肩膀用力质问他:都已经跟他交往了快八年,为什麽还是不肯一心一意得对待他,他难道做得还不够好吗?
这七年交往的日子算下来,他们真正相处在一起的日子其实并没有想像中来得多,他的工作忙,工作量大,时常国内国外熙来攘往得奔走,以前刚起步的时侯,广告、拍戏和试镜他都得全力以赴去挖掘、去争取。
稍微出名了以後更惨,常常为了取个外景就得在外头待个一年半载,有时候他一年中待在本地的时间比他拍一部戏的时间都短,更别说窝进学长床窝的时间,可能加加减减不到一个月。
正因为如此,他们格外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人家都说夫妻相处会有七年之痒,他跟学长却完全不可能发生这个危机,他们能够一起相处的时间已经够短了,他疼死陆于霏都来不及,怎麽可能还有多馀的精力这里痒那里痒的,套一句简单的话说,煮熟的鸭子都还怕它飞了,何况陆于霏还是一只难以伺候的凶兽,他好不容易把他的毛摸软了,抱在怀里踏实了,说什麽都不能再让他有脱逃的机会。
姜城霜从来都不敢认真得逼问陆于霏的心声,陆于霏也没有正面给过他任何承诺,他也不敢听,他好怕学长跟他推心置腹的那天,就是他们没办法再继续走下去的一天。
他不在的这一年,学长又跟那个人见了几次面呢?两次?三次?每个月一次?还是只要一通电话,随时都能把陆于霏叫走?
但他能肯定的是,昨天那次绝对不是偶然。一旦开启了一个念头,其他衍生的假想就会一个个冒出来,直到可怕的臆测和猜忌吞没他的主观认知,一次次消磨著他和陆于霏之间的信任基础。
姜城霜不禁开始後悔自己出国的决定,他对感情本来就是有偏执的人,领地意识很强烈,就算每天二十四小时盯著学长都还怕他会飞了,他居然敢把学长单身一个人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整整一年!
都是他的错,当初鬼迷了心窍,他不应该出国的,他根本就不该听信薄玉罗的话到法国修什麽表演学位,他当什麽演员?他当演员还不是为了陆于霏!
一切都本末倒置了,他当初会选择走进演艺圈,为的就是找一份自己擅长又能够经济独立的工作,他不想让陆于霏觉得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官二代,只知道肆无忌惮得跟家里要钱,成天跟狐群狗党胡闹。
但他功课不好,学长又是全年级的榜首,他怎麽可能比得过他?
陆于霏比他大了两岁,天生注定他在年龄上永远矮了学长一阶,如果连在其他地方都不能超越学长的话,学长永远只会把他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学弟,他就永远赢不了那个男人在学长心目中的地位。
但似乎他努力奋斗了这麽多年,结果仍是徒劳。
姜城霜还记得第一次在大学新生书院见到陆于霏时,他脸上充满惊愕的表情。
那时候距离他们上一次说到话,已经间隔了两年之久,他终於升上了大学,成为南大会计系的一份子,学长也不再是以前他们康城市立高中的榜首,而是南大会计系的大三生。
姜城霜几乎是一眨眼就认出了正在登记名册的陆于霏,他跟印象中的模样差别并不大,身材仍是清清瘦瘦,用诗句形容的话就是像柳絮一样,头发似乎留长了一些,皮肤也晒成了健康的颜色。
陆于霏的长相顶多算是端正,却不足以让人过目不忘,然今昔非比,姜城霜却有与三年前初次见面时截然不同的感触
“你也考进来了啊。”陆于霏对比了名册上的名字,笑著对他这样说,他很难得会露出如此在乎别人的表情,以前看见他的时候,都只摆出一副拿钱办事的一号表情。
“也没有很难嘛。”姜城霜无所谓得耸耸肩,有些挑衅得撞了撞比他矮半截的陆于霏。
“之後就知道了。”陆于霏锐利的凤眼立刻扫过来:“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