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一生碌碌无为。
那一晚,安岑想了很多。
也许他们是不适合的吧,勉强走过了一年,又遇到了另一个难题,似乎他们从在一起到现在,就没有一帆风顺过,处处是磨难。
初识时剑拔弩张。
相爱时猜忌多疑。
和好时梦想阻碍。
几天后秦秦给安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岑,学校的通知已经下来了,你也快来向学校申请休学吧,这两天我就去广州接你,美国那边比较冷,我们一起去买些羽绒服吧。”
安岑静静听着,手脚冷得吓人,“秦秦,最近我奶奶病了,病情有点严重,我可能暂时去不了美国了,你先去,等过一个星期,我就去找你。”
起初秦初是不同意的,坚持要等安岑一起出发,可是安岑一直催促他,让他不要耽误学业,所以秦初就准时出发了。
轰隆一声。
前往美国的飞机从头顶呼啸而过。
安岑望着空旷无垠的蓝天,轻声在心里说了句。
秦初。再见。
秦初到美国后,安岑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直到秦初租到公寓安顿下来,安岑才实话对他说,“秦秦,我不会去美国了。”
她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是那么静,那么冷。
秦初放松的身体顿时僵住。
“岑,你在担心什么呢?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休学来美国陪我,就当是来度假了,要是你不放心,等半年后回国我们就先结婚,然后继续上大学。”
“秦秦,我连英文都说不好,我去了能干嘛?天天躲在家里等你回来吗?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去哪里能玩得起来?开心得起来吗?”
她是个英语白痴,连跟别人沟通都有问题,要怎么生活?高中的时光她都荒废了,而现在来后悔,已成定局了。
他怔怔地站在公寓的露台上,心底里有股凉气慢慢在血液中流淌,胸口恸痛的心脏仿佛凝冻了起来,他几乎不受控制地说:“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会和我永远不分开。”
一阵骤然的疼痛。
安岑猛地握紧手指,用掌心尖锐的痛逼退内心的痛楚,强力克制着,让声音听起来很淡。
“是,我是答应过你,可是我现在反悔了。”
“你反悔了……”秦初失措地重复着她的话,脸色发白,“安岑,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打算和我一起出国?”
声音轻得恍如耳语。
安岑用力闭上眼睛,喉咙里隐约有血腥气息,好像是鲜血在翻涌。
她站在窗帘旁,就像被风化的石头,冰冷得毫无温度。
“对不起,秦初,祝你在美国过得幸福。”
她说完,便想将电话挂断。
“等等!”他脆弱大喊,声音嘶哑,“安岑,你会等我吗?”
“不会。”
秦初脸色煞白!
双手暗暗的紧握,他克制住心里突如其来的绞痛,不,她只是为了自己好,所以故意说话来气他,她不是这么想的,她不是!
“岑,你要是不来,我就天天给你打电话,节假日,就回去看你好吗?”秦初站在露台上,屋外正在下雪,他穿着白衬衣,有种透明的淡淡光芒。
他静静等着她的回答,只要她轻轻一句应答,世界就会恢复成以前那般美好。
可是。
她没有回答。
电话里只有沙沙沙的声音。
世界一片寂静。
他眼底藏着不确定的脆弱,虚弱问她,“安岑,你永远不会再见我了,对吗?”
他背光而立,眼底水汽更浓了,眼珠浓黑浓黑,祈求般问着她。
这句话,是他用尽所有自尊问的。
“不必了,秦初,异地恋本来就很没意思了,异国恋,更是没意思,就让我们放过彼此吧,以后,别在联系了。”
电话嘟一声挂断了。
秦初的虚弱消失在唇角,心痛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喉咙里像被一团棉花堵着,令他无法呼吸,他哭不出声音,可是,又不能呼吸。
惨白着脸跪在地上。
后来,他再也打不通她的电话。
中途,他回国了一次,托人找她,她不愿出来,跑去了香港,秦初失望回美国。
两年后,安岑已经是晟钻珠宝的最高执行人,有次她回家探亲,遇到了秦初的发小。
他的发小告诉安岑,两年前,秦初回国的时候,整只手的皮肤都烂掉了,他去了美国后,水土不服,生了皮肤病,他一直不肯去看医生,直到整只手都烂了,申请到了回国的病假。
他用这个病,作为来见她的最后的理由,可是她终究没去见他。
听说他整只手的皮肤都烂了。
安岑捂住自己的嘴巴,惹红了眼眶。
缓缓闭上眼睛,泪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