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兰仲文会这样说话,就必定是努力地去学过煲汤了,但是煲得不好,才改熬粥罢。
心里五味杂陈,九九眼眶热热的,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感动,把头埋在粥里,沉默地喝着。
兰仲文也没说什么,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若有所思。
等九九喝完了,他才似乎从思绪中晃过神来,温着声音问:“下午就要出院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九九摇了摇头,“没事了,对了,刚才是你跟医生在说话吗?医生说什么了?我是食物中毒?”
“嗯呢,吃了不熟的牛肉。”兰仲文点了点头,把饭盒拿出去洗了,过了一会,他又倒了杯水进来。
“喝点水吧。”
九九努嘴,“我不渴耶。”
兰仲文好看的眉微微皱起,“抗议无效,生病了就要多喝水。”
说着整个人坐到床上,强而有力的手臂圈过九九的身体,让她整个人靠在他肩上。
尖削的下巴就在九九头顶上,距离近得令人不安,九九微微一窘,少年已经把水递到她嘴边了,两人靠得这样近,九九心跳慌乱,为了化解这场尴尬,九九快速地喝了几口水。
“以后还是别在外面过夜了,你这么迷糊,我不放心你。”兰仲文看着她的头顶,微微叹了一口气。
“没事,我皮糙肉厚的,耐抗。”
兰仲文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了不准就不准。”
“噢。”
下午,萧妈和萧爸也过来了,萧妈一进来,看见九九活蹦乱跳的,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顿批。
兰仲文内心叹服,果然是亲妈。
等萧妈骂累了,就开始给九九削苹果,表面看着是在骂她,其实心里宝贝得要命。
萧爸倒是很沉稳,见九九没大碍,便坐在沙发上跟兰仲文聊天,萧爸摸出香烟,兰仲文伸手拦住他,“叔叔,九九病了,还有,医院不能抽烟。”
萧爸是个开明的人,听他这么说,就把香烟放回了口袋里,“你还挺懂事的。”
“谢叔叔夸奖。”
接下来,兰仲文又被萧爸调查了一番户口,好在他态度谦和,对应得体,引得萧爸频频夸奖他,“年轻就是好啊。”
不久,兰仲文就告辞了。
冬天的朔风汹涌而来,九九请假在家里养病,奈何胃没养好,咳嗽袭来了。
九九这一病,格外严重,41度高烧不退,头疼发冷咳嗽齐齐上阵,她就像个被拔去插头的电动娃娃,一下失了所有活力,神情怏怏的,躺在被窝里疲累得爬不起来。
萧妈向学校拨去电话,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萧九九一下像失去了所有音信,蒸发了。
见不到她,兰仲文的心里像被揉进了一团碎冰渣,甸甸的,难受极了。
87年,房子大部分都只有几层楼高,九九家不外乎也是,她的房间在第二楼,被一颗庞大的梧桐树掩盖着。
兰仲文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眼睛发花,他才回过反应来。
把袖子撩高,他动作利落地爬上了梧桐树。
抽纱窗帘内,萧九九躺在雕刻复古的桃木床上,额上盖着一条湿毛巾。
她似乎瘦了一圈,眼睛深深凹着,泛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灭寂。
灭寂。
兰仲文心中一惊,血脉好像被人插进了一根巨大的针筒,然后一点一点地抽空内部的存在。
恐惧永远填不满。
兰仲文用力拍打着窗户,“九九,萧九九……”
九九睫毛颤了颤,隐约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但又似幻听,可能是太想他了吧。
九九一笑,剧烈地咳了几下,难受极了。
唇色苍白得恍如被抽走一层血色。
玻璃窗被冷风吹打着,噼里啪啦。
不对啊,窗帘后传来的声音不对,风声不应该是噼里啪啦的,而是呼呼猎猎的。
这是什么声音?
九九睁开眼睛,感觉那抹清寒的声音越发清晰,“九九,九九。”
兰仲文?
她脑袋一懵,裹着被子跑到窗前拉开纱帘,窗外的少年眉眼濯濯,隽秀的脸被寒气冻得通红,呵出的气都成了白雾。
他眼波温柔,唤着她,“九九,九九……”
“兰花儿。”九九干涸的唇无声咧开,快速打开窗户。
冷风迎面扑来,冻得九九咳嗽不止。
少年立马反应过来,“九九,你不能受寒,快回里面去。”
“没事呢。”
“快站在到里面去。”少年瞪了她一眼,手握在窗棂旁,一凝力,利落地跳了进来。
他一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窗户关严,隔断了室外的寒气。
小小的房间暖融融的,兰仲文把藏在衣兜里的牛奶拿了出来,牛奶递到她手上,竟然还是暖的。
九九已经很久没吃过零食了,此时看见牛奶,早是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