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浓一边听她说,一边眼睛望着周围。小七看她不动,回过头来道:“瑜姐姐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心口有些闷。”这倒不是说谎,虽然那颗药的确有些效用,到底她的身体底子在那里,走了这好一段的路,又总是分着心,她心口的确有些闷闷的发疼。
小七担心的也不和那些人去挤了,搀着她就到外面一棵柳树下站着,问:“哪里不舒服?胸口闷?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算了,这些东西哪里比得上你啊!”
说着就要把手里的花灯给扔掉,霜浓拦住:“来都来了,不如这样,你替我把这灯也放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小七看看那边又好玩又好看的地方,又回头看看夏霜浓,犹豫不决。
“愣着干什么?去吧。我还能自己跑了不成?”霜浓有些气喘,干脆就在树边的一排石阶上坐下来。看着的确是气喘体虚得很。
小七想了一会儿,拿起花灯道:“那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很快的。”
“去吧,再晚我们也要回去了。”
听她这么说,小七放心一点儿,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儿。”
霜浓点头,在她转身的时候又把她喊住,小七怪道:“还有什么事?”
霜浓就站起来,将她衣裳的下摆理了一理,说道:“好了,你去吧。”
小七毫无察觉的点点头,这就往人群那里挤过去。霜浓睇着左边那棵树旁,被月光和灯光折射出的微弱剑影,按着心口吸了口气。
她慢慢的数着数:一,二,三。就听到“噗”的一声,眼前人群里突然冒起一团白色的烟,正欢欣喜悦的庆祝着节日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烟雾吓了一跳,继而又见那白烟有一点一点的火星子冒起来,人群登时鼎沸了。
有灯火的节日里最是谨防走水,这会儿人群里已经有人尖叫起来。霜浓看到小七被他们围在中间,暴躁的又跳又叫,和几个人吵了起来。她低下眼皮子,等了会儿才站起来,然后瞧见躲在她身旁柳树旁的身影很快冲了过去。她默默对小七说了声抱歉,扶着树干转身就走。
小七一直都说赛华佗是个最讨人厌的,小七这话没有说错。赛华佗讨人厌的不是他不受任何人胁迫控制,还讨厌在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为所欲为,随心所欲。就好比说他明明帮着皇甫云来救她的性命,可又要她这条命去帮他试药。而她在皇甫云的手底下一天,他必定碰不到她一根汗毛。所以他要帮她。
急着走,怕被中了她调虎离山计的吕谨成追过来,又要在人群里左闯右突,赛华佗的那颗药显然不够用。她很快就发觉四肢渐渐开始失去力气,又要回到一个时辰之前像个雕塑一般只可坐着与躺着的状态。
这孱弱的身体让她分外痛恨,她不停走着,拼命走着,希望能离他们越远越好,越远越好。她没有愧疚,她为什么要愧疚?她一点儿也不感激他们的救命之恩。
可她到底是愧疚的,小七无论如何对她不错,她却在她身上放了制焰火所用的硫磺……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
她担心的回头去看。这是一座拱桥,离游河会已经有一段路,她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和熙熙攘攘的人群。霜浓想要看清楚一点,她想要确定小七是不是无恙。
其实有吕谨成在,她完全没有必要担心的,可是……
她扶着桥栏杆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往前栽去。
“轻成这样,你的旧情人未免小气。”
耳朵边有暖暖的风吹过,腰腹上的那双手更是温热得让她热泪盈眶。可她没有动作,只是将手撑在桥栏杆上,由那身后人抱着她。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身去。看到段衡白被河光灯火点缀得满满的一双眼睛。她说:“你来了。”
段衡白松开手,只将她一只右手握在掌心里:“能不能走?”
她点了点头,两个人便从桥上慢慢的往下。
“你刚才说什么?”
“你问的是哪一句?”
两人半点没有一般情侣见面该有的激动与问询。也许他们本也算不上情人。霜浓想,他是不是又在探究什么。
“见到你也不过就听你说了那一句,难道还有别的话说?”
“有话说,”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很多。”
说时将她的手带到自己心口:“在这里。”
他的手心不像皇甫云,永远那么干燥热烫,他的手心是温温的暖和。他将她的手按在她心口,也不放下来,必要她回应一般。霜浓便停下脚步,看着他:“你不说,我不会知道。”
“好,等回去之后我慢慢说给你听。”
他的唇角有一点点笑意。霜浓却笑不出来。将手抽走,她脸上没有太多的颜色:“我出来不是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是想知道玉儿的情况。那天我明明看到牛麽麽的口中有一条黑色的虫子,那是什么,我很清楚。”
“双生蛊真正的宿主。对,就是牛麽麽。”
霜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