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小石头退下,皇甫承笑着伸手去点她的额头,小七半撒着娇抱住他手臂。
“三弟人呢?你都来了,他不出来见见?”
小七正想说话,被皇甫承这么一问,愣了一愣。马上反口道:“三哥哥不是跟二哥哥在一块儿的嘛,二哥哥都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我就是找瑜姐姐来的。”
“你的本事能打听到瑜儿的下落,我都要请你来当谋士了。”
皇甫承起身抖抖袖子,与那小七说道:“岭儿,你替我带几句话给三弟。储良镇的事情他不得再管。瑜儿如今已是唐府的人,是他人的妻室。他若还想在朝堂之上,在父亲跟前一如往昔,便得守着他的身份一步一行。”
小七的脸色都变了,她低着头,眼皮往上翻着瞪段衡白,口中说道:“二哥哥是知道瑜儿姐姐和三哥哥的,你这么说,岂不是要让别人有机可乘,让三哥哥和瑜姐姐有情人不能相聚?”
皇甫承沉下脸来:“他若执意妄为,到时是何代价,他自心中清楚。你去罢!”
小七还要说什么,皇甫承已走到段衡白跟前,道:“我有话要与你谈,你随我来。”
段衡白回了一个“是”,两人便将小七丢下,转到了内室里去。小七自然不甘心,正想要紧跟上前,皇甫承身旁一个带了些女气的老护卫上前来,对小七见了礼,将她拦住:“七小姐,请吧。”
小七狠狠瞪着眼前护卫打扮,却半男半女的人,鼻腔里不甘的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内室里,皇甫承躲在纱窗后面瞧着,看着小七气鼓鼓去了,才松口气,靠在纱窗上回来直拍着胸口。段衡白不禁笑道:“十爷很是忌惮小七姑娘。”
皇甫承起身,边走边说:“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妹妹,刁蛮任性得可怕。偏偏我父……”
他咳了一声接道:“父亲又百般娇宠,更加养成她无法无天的个性。她和三弟两个人,打小走到哪里,哪里哀鸿遍野。稍长,三弟渐内敛沉稳,她也才收敛些许。照着三年前,我和她这么说话,她一定追着我打,还得反过来到父亲母亲面前告我一状,说我欺负她。”
段衡白淡笑:“如此?”
皇甫承见他脸上淡淡的,说话也淡淡的,自己也在近身的一张套了软锦的椅子上坐下,手上拿着那翡翠流云百福小插屏看着:“你还在为瑜儿瞒你的事烦心?”
“不会。”
皇甫承看他脸孔,倒真是很淡然平静的模样,点头将插屏放回去道:“她瞒你有她的不得已,你瞒她有你的形势所逼。”
“我从不在意她的隐瞒。”
“喔?”皇甫承手一抬,在他肩膀上拍下去,“那是谁险些按耐不住,差点儿冲到三弟那里大闹去了?”
段衡白脸上无表情:“十爷若无其他事,我先告辞。”
“等等,”皇甫承把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半个人挂在他身上拦住他,“我还有事问你。”
他戳戳他手上的卷轴:“你自己不去,让别人代劳,是知道瑜儿的脾气吧?”
皇甫承哼哼的奸笑:“就不怕她到时候不原谅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她那个人看着柔柔顺顺,软柿子,随你捏圆搓扁,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说我那个三弟,两人打小的青梅竹马,就做错了一件事,这辈子都没戏了。你瞧着。”
段衡白脸上跟蒙了一层冰似的:“你的三弟做了抄人家灭人门的事,血海深仇,换做我,我会要他生不如死。”
“已经生不如死了。”
皇甫承摇摇头:“所以,我劝你……”
“愚蠢如斯,我耻与相论。”
段衡白抬手侧身,动作利落干脆,皇甫承还想说什么,手抬在半空中,他人已经走得都不见踪影了。
皇甫承讪讪自语:“还想告诉你怎么讨好瑜儿,算了。”
喝了一声“古池”,那在外头拦住了小七的老护卫进来,他看着有些女气,行为动作里却有一股力道。推门而进,他跪倒在皇甫承跟前:“古池在!”
“我让你准备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古池犹豫:“殿下当真要去?”
皇甫承脸一横,摆出气势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废话少说,速去准备。”
古池不敢违逆,应了一声,退后出去。
皇甫承眉开眼笑的招了人进来伺候更衣,听说这储量镇虽是个小镇,各色繁华却与京城不相上下,端的一个世外桃源之地。尤其是那杨柳巷,擅琴棋书画有之,擅歌舞声乐有之,更有擅奇门遁甲,刀剑棍棒的,自然不是与男子一般舞刀弄剑,不过以柔克刚,更添风情罢了。更是那眠柳楼,据说京城好几个楼里的花魁都是从此处一间叫眠柳楼的地方过去的。思及此处,皇甫承已亟不可待,连连又高喝了几声,唤那奴仆速速进来伺候更衣打扮。
这一头段衡白方刚从衙门出去,就有人在前早等候多时。他眼瞧着那人,眉也不抬,直直走去。小七便三两步过来。
“姓段的!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