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他的万能军师都没了法子,雷琦生把顶上的乌纱帽戴戴好,想着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戴他的乌纱帽,心中不免惆怅万千。
“虽说如此,可是还有一件事大人难道忘了?”
吴有青上前两步,与雷琦生走在比肩的位置,悄声说道:“唐府的那几箱金箔下落不明,到时候大人只需要派上一两个‘知情人士’到衙门透露消息,说是三奶奶与那几箱金箔的下落有关,还需调查。若是三皇子对这个唐府的三奶奶当真是铁了心的要保她下来,大人尽可以借着这个案子再来一个‘水落石出’,‘沉冤得雪’。到时不仅圆了大人的面子,还能送了三皇子一个人情,岂不妙哉?”
雷琦生听着听着,脚步都慢了下来。回过身来惊讶的瞪着吴有青,好半天才把张大了的嘴闭上,一把抱住吴有青夸赞道:“吴师爷!你真是我的万能师爷!这一回要是成了,大人我一定要好好赏你!”
吴有青被他熊抱着勉强笑着回应:“能替大人分忧解劳是小人的荣幸!荣幸!”
说到这里,雷琦生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他放开被他抱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的吴有青,问道:“那三箱金叶子怎么办?”
“金叶子?”吴有青领悟过来他说的什么,忙问,“大人还没有将那三箱金叶子给上报了去?”
吴有青原来的意思是,这将三箱金叶子无声无息放在雷琦生衙门里的人一定有所图谋,为免中计,吴有青一早已让雷琦生将三箱金叶子给上报到上一阶的府尹大人那里去。案子在自己手里压着,是因为薛浛梅是储良镇的人,再加上薛浛梅的案子也在储良镇压着,总不能从手里脱了一件出去给别人办,不但到时候要被人笑话储良镇的知县大人没本事,也恐怕查得稍微有点儿眉目的舍得寺一案被被人抢了功劳。到底这几件案子都牵连不断,轻易不能放开手去。谁想到雷琦生贪财,心想那几箱金叶子就是上报了,也是被上一层府尹大人给贪了,他何必要给别人送这大一笔财富呢?因此压在手上一直不肯放出去。这会儿听到吴有青说到唐府被劫的几箱金箔,他不禁想到这一件事情上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惴惴。
“大人!”吴有青着急起来,“那几箱金叶子必定不是吉物!况且唐府的大少奶奶已首肯将唐府年底获利的十分之一赠予大人,大人又何必在乎那一点儿小钱?”
“唐府年利的十分之一固然可观,”雷琦生很是犹豫又矛盾,“可是薛大善人的金叶子都是他府上特制,每一片叶子脉络纹路与真叶子几乎一模一样。可说是无价珍宝!你叫本大人如何舍得放手,叫别人收藏了去?”
吴有青看着雷琦生为难的模样,心中甚是着急,正还想要说什么,一衙役小跑过来跪倒在旁说道:“禀报大人,马车已在外等候多时,大人何时出发?”
“先走!”
吴有青让了让身,对雷琦生道:“时辰将至,大人还是先赴刑场。此事待今日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雷琦生正求之不得,赶忙让衙役起了,走在前头往门前去了。吴有青望着他的身影,深为叹息,心中有某些嫩芽在滋生,他低了低头,随在雷琦生身后往前走。
刑场周围果然已是站了不少的百姓,有些揣着篮子,有些抱着布匹,还有些事纯粹过来看热闹的。
雷琦生往那台后椅上坐了,额头上忍不住的冒汗。这行刑在即,他的犯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当官当到他这份上的,也是少有。他不停的朝四周张望,希望三皇子能够给他半分颜面,勿如传闻所言,每到一处即是要摘了一处的乌纱方肯罢休。
雷琦生这头担惊受怕得好似站在悬崖顶的冰尖尖上,离府衙不远的一间客栈内,这里头也有个人似针扎在身上跳来跳去坐立不安。
监斩的抓耳挠腮,被斩的气定神闲,说来也是世上一大怪事了。
这一边厢夏霜浓看着一脸败意而归的赛华佗,还未出言相问,没想到那绷着脸进来的赛华佗突然一蹦三尺高,紧接着就似浑身长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抓耳挠腮的停不下来。
一边抓一边在口中叨叨:“那小子真是了不得!了不得!这里头到底加了什么鬼东西?我竟会察觉不出来!没道理!没道理!”
霜浓要问,他又跳到霜浓跟前,也不抓挠了,一本正经对着霜浓道:“等着瞧!我解了毒就让那小子跪地喊我师傅!”
话刚说完又一下子跳起来,挠着抓着,把他一头花白的麻花辫子晃来晃去的,直往那门外跑了。
霜浓想到他如此是因找了段衡白之后,想到是段衡白让他这般坐立不安时,不禁猜着他们的会面会是什么样子,段衡白又是怎么轻描淡写就把难惹的赛华佗给整治成了如今的模样就忍不住好笑。
忽听得门开,又有人进来,她算得时间,起身穿了鞋子。
不料进来的却不是皇甫云,而是小七,小七的眼睛红红的,像是方才哭过。
霜浓看着她,她也不动,就站在门口看着霜浓。
霜浓看了看她身后,未发现皇甫云的身影,不禁有些奇怪。她趿着鞋想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