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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恶因(1 / 2)

她深吸口气,努力克制,竭力克制:“我不会报仇,我阿爹他不希望我一辈子背着仇恨的包袱过日子。段衡白,我已经和他说明白。你还想要怎么样?别再沾血了,三哥哥,算我求你,别碰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过是个过客。”

“就凭你这句话,他也活不得。”

皇甫云低声轻道一句,转身即走。夏霜浓瘫软着坐在地上,望着他慢慢走远的身影,想要去追,双腿麻木得全没了力气。

回到铺子里,秋茗早迎了上来,担心得不得了,上下左右的瞧她。霜浓一路走回来,脚上磨了好几个水泡,隐隐疼得厉害。春桃忙上前扶住她:“三奶奶怎么才回来?天都尽黑了!年末盗匪也不少,可叫我们担心!”

秋茗过去倒了杯热茶递到夏霜浓手里,也说:“小石头两个时辰前来传话说奶奶已经回了,奴婢在门前等了好些时候也未见人影,可不是急得什么似得?”

霜浓脸颊冻得通红,眼睛肿得厉害,勉强笑着应道:“是我的不是,让你们操心。”

秋茗就冲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转身进去。

秋茗扶了夏霜浓道:“奴婢想着外头天冷气躁的,三奶奶回来还是洗个热水澡泡一泡的舒服,已经让春桃准备去了。”

“好。”

她神情茫茫的,失魂落魄的样子。秋茗看在眼里,也未说什么,扶了她进房去宽衣沐浴。

鼻端香气袅袅,叫人心神松弛。秋茗又在水中放了些露,碧绿的颜色,入了水即刻融为不见。那香气便是从那露里溢出来的。霜浓只觉浑身骨头都酥软了一般,脚上的水泡也没那么疼了。秋茗在她两边太阳穴轻重得宜的按着。

霜浓闭了眼睛,靠在木桶边上:“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好手艺。”

“奴婢才学的,不精,三奶奶觉得好?”

“好,”她闭着眼睛,“我头疼得紧,你使些力气。”

“这可使不得,段公子说,倘若太使劲儿,反要不好。”

霜浓听她一说,精神猛的紧绷,忙回头看她:“什么时候的事?”

秋茗就将怀里一张纸拿出来给她看:“就今天下午小石头过来和奴婢说三奶奶已经从秉泉寺后山下了那会儿。他又给了奴婢这张图,说是段公子给的,让奴婢等奶奶回来了好生伺候,勿叫您心烦。”

霜浓眼眶蓦得生热,她闭上眼睛:“你且出去,我一个人静会儿。”

秋茗看她神情凄惶,欲言又止,终是犹豫着出去了。夏霜浓一低头,将自己全部没进水中,眼皮底下浮起在林中时的情景。诚然她对段衡白诸多怀疑,可她终究是选了他来当那颗救命草的,再难,她也试着靠近他,一点点,再一点点。何况他绝对是一个轻易就会叫人泥潭深陷的人。当他抱着她,郑重沉稳的迈开那一步,当他说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替他挡风遮雨,她心里的悸动,连她自己也是惊到了,又怎会突然转了话题要与他到此为止?有一种不可救药叫“饮鸩止渴”,她既是站在悬崖边上的待死之人,死前偷那一分好,方不觉得可惜。但是,但是……

她似再度看到现在段衡白身后的那个人,再度从段衡白的颈间瞧见他直视而来的杀意!她记得,清楚记得上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目光是在什么时候。那是球球不当心咬了她的指尖,他亦是那样似笑非要的凉凉望着球球,隔天,陪了她许多年,几乎朝夕相对的那只白色小狮子狗就被人丢在杜鹃花丛里,再无生息。她浑身发冷,猛的从水里冒出来,禁不住的急促呼吸,趴在木桶边透不过气来,眼前尽事茫茫的一片血色。

晚些时候丹书来了一趟,霜浓少不得勉强支撑着应付她。说的是染坊新进的一批丝绸,实则还是催促她尽快在文书上画押。夏霜浓原以为这份文书下去,仍旧是到段衡白那里去拿金箔,倒是苏氏说的,除了段衡白那特质的金箔再无人能提供足以代替唐立年那棵已枯死了的桃金树了。可丹书口中的意思,倒好像不过是用这一笔银子再求出路,向他人购买可替代之物。如此岂不清楚?那最后一批金箔在苏氏手中无误。所谓监守自盗,大约如是!她自然不说不肯画押,还是秋茗伶俐,说是她给她放了,却一时半会儿忘了搁在哪里,需得找一找了。彼时天色已晚,丹书也不好显得太急赤白脸,便答应了明儿来取,暂且回府去了。

晚来风更寒。霜浓坐在亭子里,看着头顶那轮月,想着往昔时光,只是眼酸难当。月仍旧是那一轮月,人却早不是当初那人。她低头拿了手帕去擦眼睛,秋茗端了药进来。见着她神色难看,便将两边帘子都收拢了一些,又往火盆子里丢了几块炭。走过去说道:“外面到底冷,奶奶也顾着自己的身体。”

又把药碗往她前面推了一些:“这是今儿的药,小石头下午过来的时候给换了,说三奶奶在外吹了风,原先的药恐怕不合适,还是吃这一付的好。”

说时又将梅子递过去。

霜浓接了,却不要梅子,放在手边,一口一口就着青花色的瓷碗将那药喝进嘴里。先是涩,后是苦,再是一股浓浓的药香味儿在舌尖上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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