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霜浓便犹疑的走过去,低头看了:“有何奇怪?蛇齿不正是如此?”
“所以我说十成像。不过,你仔细往这里看。”他说着,伸手去握夏霜浓的手腕子,她下意识一缩,他未放,抬头望她时微微点头,。不知怎的,夏霜浓竟觉此时的他分外可信,也未再固执,随他低了头弯腰往那伤口上看。
“发现什么不同了?”
“血凝有些怪异。”她皱眉细细的瞧,却说不上来哪里有异。
“再看细些。”他循循善诱,两人靠得越近,她却丝毫没有察觉,依照他的指点,果然耐性十足的观察。赵长岐凝看了他两人半刻,掀帘暂且走了出去。
终见那针孔大的血洞处有米粒大的一点儿灰褐色!夏霜浓双眼猛的圆瞪,仓惶抬头间撞到他额上,不禁往后跌去。腰上一只手立即稳稳托住了她。
他的脸孔就在上方一寸处,呼吸都散到她脸颊边上。
“当心。”
她脸颊泛红,忙退开去,站到一旁。段衡白掌心自温变凉,某处也似滴了一点凝露下来。他自嘴角抿了抿,将搀她的那只手负到了背后:“毒鲉背刺蕴含剧毒,一旦刺入人体内,即刻毒发。症状与夏月几乎无异。”
“是她!毒鲉生于沿海海域,薛浛梅的表舅正在南海,虽权位不高,但要得到这样的东西,也是易如反掌。”
段衡白眼有微光,看着她道:“不想你这个小乞丐,倒是知道不少。”
夏霜浓眼神闪烁,忙低垂了目光:“我虽曾是流落街头,总也在唐府有些时日,不至于那样无知。”
段衡白未就此深究,略略一提跳过道:“你道此事非薛氏莫属,我却有不同看法。”
“除了她还有谁?”
“你恐怕还不知道,薛氏的表舅佟大力因欺压乡民行贿受贿,已被当今三皇子着人押解至京,薛氏因此多番恳求苏氏,要她出面向长公主求情。如此形势之下,你以为薛氏还能轻易得到毒鲉背刺?”
夏霜浓脸色微微一变,仍道:“即便佟大力被撤职入监,薛浛梅也不能就此洗脱嫌疑。难道她就不能以之前所得去害人?”
段衡白不置可否:“你这么说也有理。然则有一事我要提醒你。”
他指了指夏月脚踝的伤:“那确然是金钱白花蛇所咬。金钱白花蛇亦是有毒,倘若薛氏有意要取你性命。”
段衡白眼眸灼灼的望定她,夏霜浓眉间蹙了起来。她未告知他丝毫关于夏月如何中毒之事,赵长岐来时,她也未说分毫,如何他就笃定薛浛梅原想害者,是她?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段衡白摇头:“和一个丫头过不去,她还不至下这样的暗手。光明正大教训才合她的身份。”
夏霜浓蹙眉未回,只别开了眼。
段衡白又道:“金钱白花蛇毒性极缓,不过叫人生麻痹窒息之感。倘若她有意要置你于死地,尽可不动声色,慢慢等着你毒发身亡即可。又何必慌张至露出马脚,叫所有人矛头都指向她?”
“照你的意思,”她冷笑,“我倒还要谢她?”
段衡白笑而摇头:“无心之过亦是过,给她些教训也无可厚非。”
不待她开口,他又道:“你还不至于要取她性命。”
夏霜浓缠到舌尖上的话噎住,怔怔望着他。段衡白微微笑开,忽然伸出手去在她发顶轻轻一碰:“放心,我并无探究之意。”
说罢偏首示意她一同出去。夏霜浓哪里还能说出别的话来?一颗心如漂洋过海之间看到一丝明光,虽不足够她追着那光逃出生天去,却也觉某寸肌肤温暖。低了头随他出去,恍惚里连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也未察觉。
赵长岐此时正在外间厅上饮茶,秋茗拿了茶果过来。见到霜浓,她走过去,耳语了几句。霜浓点头:“可说了什么?”
“只让把松仁糖给撤了,叫红衣姐姐过来告诉一声,小少爷有疾,不宜吃那加了黄柏的松仁糖。糕点一并都收了。”
“好,”霜浓暗暗松了口气,又问,“还说了什么没有?”
“大奶奶出门前叫人过来说一声,近来天气多变,正是严冬时节,让三奶奶早些歇息。身体要紧。”
夏霜浓扭头望了望段衡白两人,因这话秋茗未有意压低声量,那段衡白与赵长岐两人俱是听到了。赵长岐倒无甚反应,兀自喝着他的茶,段衡白眼里却有了笑意,也不知是讥是讽,单单望了她。探手接了一杯温茶,边呷边微微摇着头。
夏霜浓便让秋茗去了,择了两人对过的一张椅子坐下来:“这件事我本要与两位商谈。”
她犹豫里望了望赵长岐,说道:“我知道双生蛊的另一宿主是谁了。”
闻言,赵长岐手中的茶杯一放,段衡白亦挑了眉。
“唐晋盛,唐府的小少爷。”
她眼波流转,落在段衡白身上:“我想,有些事,你是对的。”
“你想说夏月中毒之事与苏氏恐有关联?”段衡白接口问道。
“不不不,”他摇头,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