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双眼如烟,带着复杂的眼神,看了刘睿好一会,才深深地叹口气。
“请公子莫要怪奴适才的唐突,实在是接下来的事情千头万绪,一着不慎,不但奴报仇伸冤的大事化为泡影,就是公子也必然性命堪忧。”
刘睿纵然心里对这个如烟有更深的狐疑,但面子上却如何能显示丝毫,如今,那钦差赵文华似乎都被她左右,自己想要周旋,少不得要和这个心思深沉、身份复杂的姑娘打交道的。
刘睿拿出那本棋谱:“钦差想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至于如何显示出暗藏的字迹,我已经告诉了卓然兄,到时候,姑娘去问卓然就是。”
看着如烟结果棋谱,刘睿暗暗仔细的打量着如烟,忽然发问:“看姑娘的相和卓然兄有几分相像,要不是卓然解释过,在下真的以为二位是亲兄妹的。”
卓然和这个如烟事事默契,交往极深,说是亲兄妹有很大的可能,但卓然的爷爷可是堂堂的正一道长老,朝廷的礼部侍郎,如何会叫自己的亲孙女在欢场卖笑?
如烟眼里浓雾弥漫,看着就流出了眼泪,娇怨的瞪了刘睿一眼:“奴要真是卓然的妹子,又岂能陷身娼门,那卓然也是看着和奴家长得有几分相像,才和奴家多多亲近了一些罢了。”
刘睿看看沙漏,都要已经后半夜了,知道这个如烟绝不会留宿的,就起身:“夜深了,姑娘就尽快休息吧,在下告辞。”
如烟摇摇头:“等一下,奴有句话不得不说,你父亲的案子牵扯到皇家的秘密,更是朝堂上首辅次辅对峙决战的关键,加上另外的因素,可以说是千难万难的。
你知道,那个黄镇抚究竟是什么来路吗?”
刘睿点点头:“不是东厂就是锦衣卫的后台,不然,一个小小的卫城镇抚如何能和堂堂的县候总兵大人抗衡。”
从今夜监视自己的那两个家伙那里,刘睿早就闻到了一些味道。
“不错,身为诚意伯的传人,能有这点见识也是自然,既然知道了这层关系,就应该知道,有锦衣卫提督陆炳,严嵩想搬到夏首辅是非常难的,不搬到夏言,你父亲的案子就不能翻案。”
世人都知道,陆炳和夏言乃世交,感情颇深,如今嘉靖帝已经从心里反感夏言了,但有陆炳在一旁帮衬,夏言依然无人可以撼动。
但刘睿两世为人,可知道,就在明年开春,夏言就会和陆炳结怨生仇,陆炳才因为记恨,为了报复夏言,竟然和严嵩走到了一起,二人合力,才叫夏言没有了还手之力。
刘睿神秘的凑近如烟,小声说道:“姑娘大概知道,那夏言对严嵩也有提拔之恩,原也是感情颇深的,但严世藩贪墨宫内工程款的事情被夏言知道了,就把严嵩父子好一通训斥,弄的整个朝堂都沸沸扬扬最后严嵩父子亲自到夏言那里跪下道歉求饶,才算了解了此事。
但从此,夏言严嵩结仇极深,才有了今日二人的对峙朝堂,都想至对方于死地。”
如烟把脑袋尽量躲远刘睿的嘴巴,才点点头:“这件事闹到满城风雨,奴家自然知道,但和陆炳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
刘睿不依不饶,再一次贴近如烟,鼻子提溜提溜的闻着如烟身上的问道,啧啧连声。
“姑娘娇美如花,在下就是采碟的蜜蜂,虽然不能真格的采摘,但能好好品味一番儿,也不枉今夜文魁的身份。”
如烟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如今生死攸关,公子还是正经点,身为诚意伯的传人,应该不会坐以待毙吧。”
“自然!那陆炳号称当世三大高人之一,文武双全,为人仗义却又阴险,虽然身在锦衣卫,但名声却享誉朝野,不然也不可能和夏言走到了一起。
但这个人有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和严世藩一样,就是贪财。
眼看着就是年关,一年一度的和朝鲜的朝贡马上要如期进行了。
姑娘可以经过赵大人说给严嵩,加上卓然的爷爷礼部侍郎大人的帮衬,提议陆炳负责这件事,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因为,夏言是绝对支持陆炳的。
然后,暗中监视收集陆炳在朝贡中的动作,到时候把陆炳贪墨的东西捅到夏言那里,嫉恶如仇不讲情面的夏言自然会把陆炳的事情捅到朝堂甚至天子那里,到时候,二人必然结仇,这般,严嵩和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如烟轻声惊呼一声:“天!果然妙计!奴竟然忽略了这一层,诚意伯的传人果料了得,身在边镇卫城,竟然能对朝堂的秘辛了如指掌,更是对人心的把握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奴这里给公子行礼了。”
说着,就真的俯下身,表达她的敬佩。
刘睿双手虚抬:“不过在下粗见,更不能亲自操作,至于如何设计实施,就全靠姑娘周全了。”
心里却是暗笑:却也不用什么高明,本是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事情,就这份未卜先知,才叫自己在如烟眼里多了几分神秘和敬佩。
告辞了如烟,来到前厅,看见二哥和卓然被两个姑娘陪着喝酒,看见刘睿进来了,二哥坏笑:“